这礼太重。”
礼重,却不能不收。
玉摇光的性情,父女两人都是清楚的,看似温柔谦和,实则最不喜别人违抗他,这种拂了他面子的事,最好别做。
宋时绥想了想,只好又去松鹤院谢恩。
到了松鹤院,玉摇光正在茶室里下棋,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厮杀成一团,战况十分激烈。
宋时绥小时候,玉摇光教过她围棋,玉摇光的棋路属于温水煮青蛙那种,不知不觉间就调入了他设下的陷阱,等察觉时,早已经无力回天。
每次和玉摇光下棋,宋时绥都输得很惨,复盘棋局时,往往会头皮一麻,感叹玉摇光这人城府深沉,心思诡谲难测,实在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黑心人。
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局,宋时绥察觉玉摇光今日的心思有些乱,落子也不如往日缜密。
玉摇光坐在蒲团上抬头看她,见她只穿着单衣,便温声说道:“小时,你已经有了身孕,冬日寒冷,不能再这样衣衫单薄地出门。”
宋时绥说道:“公子,你送的那些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玉摇光笑了笑,把手中的一枚黑子随意放在棋盘上,一双金绿交织的琉璃眼深深地看着她,“小时,我虽是皇子,却身世坎坷,六亲缘浅,此生被我视作亲人的,唯独你一个。”
宋时绥低声说道:“尊卑有别,公子厚爱,小时心中感激万分,却实在不敢僭越。”
玉摇光微微一笑:“碧海潮生的小太岁何等尊贵,小时却与她亲如姐妹。”
宋时绥愣住,震声说道:“公子怎么认出她的?”
玉摇光无奈道:“你娘的病,碧海潮生的诸多名医都觉得棘手,天下女子中,除了碧海潮生的小太岁,还有谁可以与广寒医仙比肩呢。”
宋时绥缓了缓,说道:“还请公子替我保密,不要泄露她的行踪。”
她顿了顿,又说道:“小太岁虽然身份尊贵,但她与我同为女子,有时不仅尊卑有别,男女也是有别的。”
玉摇光看了她好一会,才慢悠悠地点头:“小太岁乖戾跋扈,喜怒无常,你与她相交,一定要小心些。”
其实江雨眠是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就是看上去冷漠了点,曲笙寻那才叫一个情绪不稳定,遇到点事就开始骂街,因为烤鸭少了一条腿,她愣是大半夜站在人家门口,把烤鸭店老板的祖宗十八代整整齐齐地问候了一遍。
江雨眠确实是穿越者中最有权柄,身份最尊贵的人,但是她待人接物从来不摆架子,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但这些没有必要和玉摇光说,宋时绥点头,敷衍道:“多谢公子教诲,我会注意的。”
玉摇光摇头:“我本想教诲你不要自轻自贱,现在看来,你只在我面前,才会说什么尊卑有别。”
宋时绥尴尬低头,十分局促,心里也觉得有点愧疚。
无论原著如何,无论那个梦有多么逼真,无论她的四色视觉看到了什么,无论她心里如何想,现实中,玉摇光确实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见她沉默,玉摇光俊雅无比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落寞,语气有些伤感:“小时,无论你心里怎样想,我都一直将你视作我的亲人,既然如此,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亲人。”!
宋时绥叹气:“你女婿在松鹤院。”
“大晚上,他去松鹤院干什么?”
宋时绥说道:“他在跟郑隐先生学武功,郑隐先生白天跟着公子,晚上才有时间,小何练到后半夜才能回来,为了不吵醒我,他总是睡客房。”
老宋点头:“这小伙不错,细心体贴,会照顾人。”
天快亮时,何顺颂才从松鹤院回来,轻手轻脚地回到客房休息,他练武很晚,自然也起得晚,于是早饭就错过了。
到了中午时,一家人吃午饭,何顺颂十分紧张,和老宋说话时,声音都夹紧了,差点变调。
一桌人正说说笑笑地吃着午饭时,松鹤院的人送来了一道羊肉汤,小厮笑着说道:“羊肉暖身,听说老宋先生昨日顶着风雪回来,我们公子特意让人送来给老宋先生暖身。”
羊肉汤刚摆上桌,味道就飘了过来。
宋时绥没什么忌口,也挺喜欢吃牛羊肉,可是这次闻到羊肉味,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干呕。
一屋子的人静了下来,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那小厮十分有眼色,立刻拿盖子将羊肉汤盖上了。
宋母脸色一喜,一边拍着宋时绥后背,一边激动地说道:“快让大夫来,给我们时绥诊诊脉!”
习武之人都是懂些脉象的,宋时绥往自己脉搏上一摸,顿时愣了一下。
确实是喜脉。
宋时绥眼神发飘,神色恍惚,喃喃道:“不用请医生了,确实是喜脉。”
那送羊肉汤的小厮也乐了,“恭喜宋姑娘,祝宋姑娘早生贵子!”
宋母激动的手都抖了,立刻说道:“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脉象稳不稳,再开点药膳补补。”
那小厮乐呵呵地说道:“宋夫人别急,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过了一会,山庄里的大夫来了。
随着大夫一起来了,还有玉摇光,玉摇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