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看李深的情绪非常的激动,他能理解舅舅现在这种绝望的心情。 以前诺大个将军府,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子儿女,一家人热热闹闹欢聚一堂,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光。 可那种幸福的时光,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看看现在的他,不仅家破人亡,又不得不背井离乡,流落在他乡异邦。 这种生活的变故,和巨大的心理落差,换谁也是难以接受。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屋外又是一片冰天雪地。 虽然已经是到了后半夜,李深的心情,还是久久平复不下来。 江辰见状,拿过来一壶,刚刚热好的酒,对他说道: “舅舅,我理解你现在痛苦的心情,知道你也无法入睡。我们甥舅俩儿还从来没有这样好好谈过。今天,我陪你喝一杯,把你心里想要说的话,都统统的说出来好了,那样你也许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说完江辰斟了一杯酒,双手递给了他,李深的眼睛红了,他接过酒后一饮而尽,然后对江辰说道: “再给我来一杯,我还要喝,我现在的心好痛,也许只有我喝醉了,才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江辰又给他斟了一杯,然后安慰他说道: “舅舅,你就是再难过,事情已然是这样了,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一定要静下心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以后到底该怎么往前走。你千万不要一个人鲁莾行事,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机会不成熟,不是去杀胡高的最好时机。你去了只会白白的送死。听我一句劝,你先安定下来,在这里好好休养,没事了就和我母亲聊聊天,排解一下心里的痛苦。” 李深双眼通红地对江辰说道: “我在回来的时候,也想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真的回来,再看到那样的场景,我的心就像是刀刺斧砍一样难受。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手刃奸贼。我要是不杀他,就枉为人也。” 江辰看他情绪失控,为了安抚他,就缓缓地对他说道: “凭你的一身武功,也许去刺杀他并不难,可他每次岀入前呼后拥。既便杀死他,你能全身而退吗。到时候再搭上自己一条性命,我觉得那就更加不值得了。” 李深端起一杯酒,又一饮而尽。他满脸通红,激动地对他说道: “可这血海的深仇不报,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辰平静地对他说道: “舅舅不能那样说,这血海的深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你的人生也不能就这样断送了。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情,你让外公以后,该如何生存,那样我是大不孝了。” 李深听江辰说完,他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大概是喝得太急了,一会儿的工夫,他就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江辰喊来阿福,一起把他扶到里屋的床上,直到看着他酣声大起,他才痛惜地摇摇头,然后回屋里去了。 他刚要上床,就听从对面的床上,传来一个声音: “江辰,你回来了。” 黑暗中,江辰突然听到范遥的声音,他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呢。 他答应了一声,对他说道: “范兄,我是不是把你给吵醒了。” 范遥坐起身来,对江辰说: “江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看昨晚家里来了那么多人,我也没敢去惊动你们。” 江辰透过外面的积雪,折返过来的光,对范遥说道: “没什么,家里来了一位亲戚,他心情不好有点激动,惊扰到你了,没什么事,我实在是太困了,你也早点睡吧,回头有时间咱们再好好聊。” 说完江辰便一下子倒在自己的床上,此时的他实在是太困了,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早晨,窗外的雪花纷纷扬场的,好像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江辰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一下,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了。 阿福知道少爷昨天太累了,也没有吵醒他,任由他继续睡下去。 等江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雪也停了下来。江辰刚迈步来到院子里,就听到门前有马的嘶叫声。 江辰不知是谁来了,知心生疑惑的向门口走去。 只见于坚甩鞍离蹬跳下马来。江辰见是于坚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对他说道; “于将军,这下雪天的,你怎么来了。” 江辰边说,边往里迎他。于坚也是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地对他说道: “这不马上过年了,我是奉了太子之命,给你们送年货来了,来人,赶紧把东西给我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