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人不好沾茶。 肃方帝见她捧着却不喝,掀了掀眼皮,问道:“怎么,这茶不好?” 上等的雪芽,千里迢迢跟着贡鲜的漕船运上京都,送到宫里时,那都还新鲜着,哪会不好。 淑太妃嗅着茶香,微笑着解释:“看着皇上喝,奴家欢喜。” 她在肃方帝跟前一直这般自称,显得极其娇弱讨喜,肃方帝往常听见了总会牵一牵嘴角,但今日却不知为何。面色微冷。 “听说,你前些日子宣了太医来?”肃方帝忽然道。 淑太妃面上笑意一滞我,略过了会方道:“夏乏了,胃口不大好,故而才让太医来看一看。” 肃方帝原本还好好地听着,听完这句话,却猛地抓起茶盏连同杯盖一道狠狠掷了出去。 碎瓷声尖利刺耳。淑太妃唬了一跳,背脊僵直。 “汪仁!”肃方帝冷眼盯着她,沉声唤起了汪仁。 话音方落,汪仁就掀帘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肃方帝依旧盯着淑太妃不放,一边问汪仁道:“那个伺候太妃吃药的狗东西呢?” 汪仁温声回道:“已经处置了。” 淑太妃端坐在那,闻言后俏丽的面庞霎时惨白。 “你说,你怎么敢?”肃方帝拂袖起身,大步走至淑太妃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质问。 淑太妃到了这时候,哪里还会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肃方帝这是已经知道她有孕的事了。 可她做下的那些事分明没有纰漏! 淑太妃下意识朝着汪仁看去,容不得她不怀疑,这件事里只有汪仁最可疑。那送药的太监,亦是汪仁的人。可人却已经被汪仁给处置了。这便说明,送药的太监成了汪仁的弃子。 而她,怕也已是弃子。 她心里立刻变得空荡荡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视线淬了毒,她恨不得从汪仁脸上看出个洞来。 可汪仁回视时,眼里却有着玩味之意。 他竟是在看笑话! 淑太妃暗自咬牙切齿,面色阵青阵白。 “皇上……”心念电转之际,她“扑通”一声在肃方帝脚边跪下,哭道,“皇上,奴家只是……只是舍不得您,所以才斗胆起了这样放肆的念头……想要有一个同您生得极像的孩子……” 肃方帝冷然踢了她一脚,“鬼迷心窍!” 淑太妃没有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脚。眼角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梨花带雨。 很快。一张芙蓉面上便布满了泪珠。 她跪在肃方帝跟前,“皇上,奴家是鬼迷了心窍,可奴就算罪该万死,这腹中的孩子总是您的骨血,是无辜的呀……” 肃方帝震怒,俯身看她,道:“你也配生他?” 他们之间本就已是世人难容的关系,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来日若真被生了下来,又算是什么?肃方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又忍不住责怪起了汪仁。这件事,他几乎全权交由了汪仁负责,可结果竟在最关键的事上出了差池。 他对淑太妃虽没有情,可这会就要他杀了淑太妃,他却又莫名觉得有些难舍。 心头矛盾重重,肃方帝气急反笑,陡然放软了神态声音,虚虚扶了淑太妃一把,道:“朕本不想杀你,可你自作聪明留了这个孩子,却是连你也留不得了。” 去了孩子留下淑太妃,也是个办法,可肃方帝不傻,这女人胆敢做出一次这样的事,终有一日就会有第二回。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道理谁都明白。 他收回手,冷声吩咐汪仁:“鹤顶红还是白绫,抑或是别的,全由淑太妃自个儿挑吧。” “是。”汪仁神色不变,应了。 淑太妃却伏身痛哭,道:“皇上,若淑太妃死了,您可愿留奴与腹中孩儿一命?” 肃方帝一愣。 她就是淑太妃,淑太妃若死了,还怎么留她一命? 一旁的汪仁,却忍不住对伏在地上的宫装女子刮目相看,能在这般短的时间里想出法子来,也不枉他给了她个机会。 淑太妃哭声渐止,微微抬起头来:“时年夏初,淑太妃重病缠身,不治身亡。夏末,容氏娇女入宫,福泽深厚,一举怀上龙胎。” ps: 还有一章,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