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子和魏文翁兄弟相对一眼,都是暗暗心惊。 都说朝中士大夫势力非同小可,今日一见,非同小可。暗地里阻挠新政不说,就连皇帝西北边地布防,也敢堂而皇之反对,甚至不惜给皇帝安上骂名。 堂堂大宋天子,言谈举止沉稳谨慎,又岂是一个区区的西夏公主可以迷惑和摆布? 看来,这位大宋皇帝,当的也不容易。 “西夏公主李惟名,如今已经是朕的嫔妃,朕岂能驱逐!朕是不是好色有疾,交于天下人评说,不是你们几个朝臣可以评断!” 赵竑毫不退让,犀利反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情商不够,养气功夫太菜,皇帝当的太累。和这些人精官员打交道,自己轻易就动怒,最起码要少活十年。 “朕想问各位卿家一句,如果鞑靼大军对我大宋用兵,残害我大宋子民,朕又该如何,该不该向鞑靼反击?” 赵竑直言反击,殿中大臣一片沉默。 听皇帝的意思,蒙古大军是要入侵大宋,不宣而战吗? “陛下,鞑靼大军尚未攻克西夏,怎会攻我大宋?鞑靼曾与我大宋言及联合伐金,此时绝不会侵宋。即便是边塞有所冲突,坦诚相待,晓以利害,鞑靼必会退兵。” 临安府尹吴兢黑着脸,反驳了出来。 无论皇帝是什么借口,他都会尽力阻止,以免大宋惹火烧身。 “陛下,妄起刀兵,绝非我大宋所为,陛下三思!” “陛下,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陛下慎之!” 吏部侍郎郑性之、监察御史唐麟,纷纷进言。 “陛下,我大宋与鞑靼一贯交善,即便鞑靼大军入我大宋国土,只要晓之以理,谕之以义,其自然会退兵。若是强行用兵,生灵涂炭,山河动荡,恐非国家之福。” 御史中丞陈端常,依然是不依不饶。 看众臣的架势,不到黄河心不死,在反对出兵上,誓要和赵竑硬钢到底。 “吴兢、陈端常,你们两个满嘴喷粪,简直是狗屎一堆,还有脸站在这朝堂之上吗?” 赵竑的怒火,忍不住一下子爆发出来。 “吴兢、陈端常,我来问你二人,要是你们的父母家人在西北边塞,你还会说出这样冷血的话吗?你们的命是命,边塞上的大宋子民,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冷血至极,枉为我大宋官员!” 赵竑面红耳赤,放声大骂,满殿群臣,包括陈端常和吴兢等人,个个都是惊骇。 皇帝忽然暴起,着实出乎意料。他们却不知自己所言,这是犯了赵竑的大忌。 来自后世,人人平等观念根深蒂固,赵竑始终难以除去。身为大宋天子,他怎么可能任由异族入侵,边塞百姓被无情牺牲? 伤害大宋百姓,即便是成吉思汗麾下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也不行! “因我生的时代已有太多自命英雄的人物,为一般小民百姓添了无数痛苦,我对所谓伟大的人物,已不再有敬意和幻想。” 赵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后世某位许姓作家的一句话来, 于公于私,他也做不出这样冷酷的事来,不管他能否成为所谓的伟大人物。 “诸位卿家,你们谁还有本要奏?” 群臣惊愕,赵竑断然开口,冷冷一句,目光从徐良身上一瞥而过。 “陛下,臣弹劾临安府尹吴兢作奸犯科,知法犯法!” 徐良心领神会,持笏大声说道。 徐良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满殿群臣皆是惊诧。众臣的目光,一起聚焦在了徐良和吴兢身上。 吴兢惊诧之余,怒声反驳了出来。 “徐良,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老夫所犯何罪,你倒是一一道来!老夫洗耳恭听!” “徐良,中伤朝廷重臣,你可知律法森严吗?” “徐主事,恶意诽谤,信口雌黄,你不要血口喷人!” 大理寺卿徐暄、御史中丞陈端常一前一后怒斥了起来。 反贪司直达天听,明察暗访,朝廷官员纷纷落马。反贪司这些官员,已经成了朝臣的眼中钉、心头刺。 徐良这一开口,众臣惊怒之余,纷纷怒目而驳,群情激愤。 真德秀看着徐良,目光转向御座上的赵竑,心头栗然。 徐良能够弹劾吴兢,恐怕不是信口胡说。满朝官员,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看徐良镇定自若,弄不好吴兢的仕途就到头了。 徐良这个时候在朝堂上发炮,如果说没有经过赵竑的允许,打死他都不信。 先是以年龄为由,让刑部尚书葛洪、工部侍郎乔行简“致仕”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