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宁子宁和李德任眉头紧皱,一时无语。 要击退蒙古大军的进犯,要看上天的旨意,他们只有尽力而为了。 “成吉思汗,不管他千军万马,抛石机多少,想要占领灵州城,从我的尸体上碾过去吧!” 野利谋愤愤然,冷冷哼了一声。 李德任和宁子宁面面相觑,都是有些惊讶。 这个野利谋,吃喝嫖赌,军中有名的二流子。想不到国家危急关头,也是个血性好男儿。 “野利谋,说得好!鞑靼不是要灭了咱们大夏,鸡犬不留吗,那就让他们来攻吧!想要咱们开城投降,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宁子宁点点头,大声说道。 降了受辱不说,很可能难逃一死。与其这样,倒不如轰轰烈烈,好好的搏杀一番。 “好个野利谋,不错!是我大夏的好男儿!” 李德任郑重点了点头,狠狠拍了拍野利谋的肩膀。 国破家亡的关头,还有这些热血男儿,大夏就还有希望。 “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成吉思汗,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干的是人干的事吗?” 李德任幽幽一句,语气中诸多无奈。 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强烈的掠夺欲望,是成吉思汗不断进行对外战争的根本原因。 成吉思汗建国,开始对外发动大规模征服战争。矛头直指西夏和金朝,并采取“先弱后强”的策略,首先进攻经济富庶,占据战略要冲的西夏。 自宋开禧元年(1205年)起,铁木真就对西夏发动第一次掠夺性战争,掳掠了大量人口、牲畜。其后四次对夏战争,使得西夏国力匮乏,精锐丧失,人口剧减,民生凋敝,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 欺诈威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西夏又能如何? 不知不觉,李德任搭在野利谋肩膀上的手,用起力来。 “殿下,你的手劲真大!” 野利谋呲牙咧嘴,李德任哈哈大笑了起来。 “成吉思汗想要灵州城,就从咱们的尸体上踩过去吧。想要我李德任狗一样地跪在地上,向仇人摇尾乞怜,下辈子都别想!” 李德任面色泛红,大声说了出来。 什么“纳仇人之子”,不“遣子入质”,全是狗屁借口。 屡次三番侵略西夏,使西夏人口从三百万降到不到百万,烧杀抢掠,血债累累,还不允许西夏人反抗,这又是哪里来的强盗逻辑? “跟成吉思汗拼了!” 李惟忠挥舞着小拳头,追随着父亲喊道。 李德任哈哈一笑,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好儿子,不错!有血气!” 李德任赞赏地看了一眼儿子,转过头来,看着宁子宁,这位灵州知州,自己的搭档。 “宁相公,四方百姓纷纷躲入城中,良莠不齐。城中的治安,可要靠你了!” 二人一个主军政,一个主民政,因为是战时,有些事情,却是要互相协同。 “殿下放心就是。现在天热还好说,要是到了冬天,恐怕就有些麻烦,要分派外来百姓到城中各户各衙门。不过,知道战事紧急,城中百姓从军的热情倒是很高。” 宁子宁忧心忡忡说了出来。 李德任点点头,心情也是沉重。 百姓热情高涨,想要投军报国,但想要成为合格、甚至是半合格的战兵,又岂是两三个月就能练成? 况且,一旦征募大量的平民入伍,那么城中的粮食供应,恐怕又是问题。 “殿下,一旦鞑靼大军围了灵州城,围而不攻,到时候怎么办?” 宁子宁忽然问了出来。 “你是说鞑靼大军围点打援,中兴府派来援兵?” 李德任脸色一沉,一时语塞。 成吉思汗最擅长的就是围点打援,到时候蒙古大军围了灵州城,成吉思汗故技重施,西夏人又该如何抉择? “灵州城是中兴府的屏障,灵州城要是丢了,中兴府独木难支,也就守不下去了。可中兴府要是派援军来,还不是被鞑靼大军击溃。这真是两难啊!” 宁子宁低声一句,心惊肉跳。 “这……这可咋办啊?狗日的大金国,他们为什么不派援军啊?” 野利谋呆了片刻,这才恨恨骂了出来。 要是该死的金人派兵增援,西夏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大难临头各自飞。金人心如铁石,作壁上观,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