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一起告退,堂中只剩下了范钟和崔与之两人。 “崔卿,汉中屯田,三年之内荒地全部变为良田,你觉得可能吗?” 他之所以没有留下利州东路安抚使陈立,也是因为有些话不宜当着陈立面说,以免陈立胡思乱想。 西北边塞虽然称为“蜀口”,但实际上已经脱离四川。古道难行,粮食转运极为苦难。坐拥汉中盆地,利州两路还需自救。 一个汉中平原,近400万亩耕地,怎么也能养活400万人吧,何况十万边军? “陛下,汉中良田近四万顷,光靠军屯,恐怕是杯水车薪。要想解决汉中垦荒的困境,还是要从民屯着手。” 崔与之思索着说道。 归根结底,历年的战争下来,汉中人口缺失太多,耕田的人太少了。 “也可以增加商屯。不管是民屯还是商屯,汉中三年免赋,从成都府移民十万户实边移民,每人授田十亩。借助报纸宣传,相信三年之内,汉中就会恢复过来。” 赵竑一本正经交待,崔与之赶紧领旨。 从成都府向汉中移民,十亩三年免赋,相信愿意来的百姓,应该不是少数。 商屯,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谈完汉中屯田,赵竑回到了四川新政推行的事情上来。 “崔卿、范卿,你们明白朕今天这样做的苦心吗?” 没有范钟明察暗访得来的官员作奸犯科的证据,似乎也难有他今日纵横捭阖、恩威兼施的决断。 但四川推行新政的关键人物,还得是熟悉四川的崔与之。 “陛下的苦心,臣完全明白。前任四川制置使安丙妒贤嫉能,极力排挤朝廷派来官员,以至于四川地方势力做大,官场尽是四川士大夫。陛下想要推行新政,澄清吏治,必然要将四川士大夫的势力分化,否则新政无法推行。陛下苦心孤诣,大刀阔斧,所作所为甚是妥当。” 范钟正色回道。皇帝要推行新政,当然先要挪开路上的那些绊脚石了。 安氏兄弟一杀(很可能)一调任,夔州路蒲氏一门估计寸草不生,再加上蒲江魏高氏纷纷离开,四川的官僚体系瞬间土崩瓦解,连个泡都没有冒。 这样一来,风声鹤唳之下,谁还敢阻碍新政推行? “陛下雷霆霹雳,四川重新归于王化之下。臣钦佩之至。四川新政,臣必戮力而为!” 崔与之肃拜一礼,至今还是为皇帝的杀伐果断惊骇不已。 皇帝早已成竹在胸,他原来还担心范钟在四川遭排挤等,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 “好!” 赵竑赞赏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当日调范钟入蜀,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范钟,你做得很好。朕意欲让你为四川总领兼成都路转运使,和崔与之一起在四川推行新政,你觉得如何?” 范钟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 “陛下,臣若担任四川总领,那反贪一事该由何人接手?” 怪不得联合办案,赵竑派张瑾和四川提刑司的官员前去。看来,皇帝留下自己,原来是另有深意。 “四川反贪一事,可由张谨接手,不会半途而废。你对四川已经熟悉,与其另派官员推行新政,不如让你直接接手。朕不想看到四川脱离于王化之外,这是大宋的四川,不是四川士大夫的四川。” 赵竑轻声细语,范钟额头冒汗,连连点头。 “陛下不必忧心,臣必会戮力而行,不让陛下失望!” 更上一层楼,在四川推行新政,和练兵一样,也可以一展胸中抱负。 范钟不知不觉,胸口热了起来。 “范钟,你担任四川总领以及成都路转运使,一年时间,利州西路的公仓,要达到300万石的储量,以备来年大战之需。朕要向西夏派遣援军,需要300万贯的饷银,先由四川总领所拆借。” 赵竑满脸严肃,仔细交待了起来。 范钟无奈称是。甫一上任,他就得为皇帝趟雷了。 不过,这么多四川士大夫调离或查办,他还是有些信心让新政顺利推行。 “崔卿,安癸仲去职,四川制置司机宜文字一职,就暂由令郎崔叔似接替。上阵父子兵,你们二人勉力而为吧。此外,利州知州,夔州路安抚使,以及成都府知府、成都府通判等职,朝廷自会委任干吏。崔卿可以放心使用。” 崔与之赶紧领旨谢恩。 皇帝一下子剔除了如此多的四川士大夫,安排这么多的东南官员身居要职,明摆着是要为推行新政保驾护航了。 “崔卿、范卿,不用忧心忡忡,只管放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