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说话话,几个纨绔膏粱倚红偎翠进了亭楼。几人得意洋洋,嘴里还大声诵读着赵竑剽窃来的诗词,意气风发。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就是风流人物,要好好风流快活!哈哈哈!”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哈哈哈!” 纨绔和莺莺燕燕们来到亭楼里,围着中间的石桌纷纷坐下,下人赶紧摆上酒菜。 “李兄,听说“凌霄阁”的李香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卖艺不卖身,是真的吗?” 绿色锦衣的小胖子脸白如圆盘,小眼睛滴溜溜转着,肥手在身边女子的身上上下探索。 “卖艺不卖身?摆上几十根金铤,嫦娥也会上榻自解罗衣。就更不用说她个待价而沽的李香香了!” 李兄显然是花间老手,深谙欢场之道。 “那不一定!听闻李香香后面有大人物,是什么通判来着。可不容易勾搭上!” 另一个瘦子儒士打扮,身材单薄,眼圈乌黑,显然酒色过度。 “要是通判,那还是算了吧,我爹也惹不起。再说了,花了钱又不能风流一夜,干着急。那多没意思!” 李纨绔无奈摇头,很是看的开。 “几位大官人,我们姐妹,难道还入不了你们的法眼吗?” “大官人,你们好偏心啊!我们姐妹琴棋书画也不差,样貌不美吗?” 莺莺燕燕们纷纷开口,欢声笑语。 “入入入!一会咱们就入洞房,我一定让你舒服个够!” 李纨绔哈哈大笑,惹的小胖子和儒士纷纷举杯,气氛热烈。 “大官人,你好坏呀!” “床上你也说我坏!我到底坏不坏呀?” 纨绔和妓女们嘻嘻哈哈,越说越露骨,似乎一时半会不会离去。周平摇摇头,周围乔装打扮的的卫士们退了下去,赵竑三人悄悄下了楼。 “是不是说到了你们的心上?反正是说到了我的心上。” 赵竑似乎心情不错,边下楼还边调侃。 凌霄阁,李香香,不用问,这是秦淮河上的花船了。 周平和田义面面相觑,静悄悄跟上。赵竑却忽然停下脚步,指向了秦淮河岸边上一艘艘装饰精美、古香古色的锦舟。 “那是什么?” 这不会就是纨绔们口中,六朝金粉的聚集之地吧? 顺着赵竑手指的方向,周平看的清楚,赶紧做起了解释。 “陛下,这都是建康府教坊的官妓们的花船。江南水乡不同于北地,官妓们多有在船上为居。这些官妓多能吟诗作赋色艺俱佳,来访多文人士子、富商巨贾、也有不少官员,可比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 赵竑不由得莞尔。天上人间,不是早已经被取缔了吗? “陛下,官妓在官府宴席上歌舞助酒,也在官营酒肆招徕生意,就如临安府的“丰乐楼”等官方酒楼,都有官妓招揽顾客。除此之外,也有自己的生意,就比如这些花船。这些官妓大都腰缠万贯,锦衣玉食,吃喝一辈子都够用了。” 周平继续向赵竑解释。 “果然是酒色财气,秦淮风月。” 赵竑摇摇头,忽然笑道: “既然来了,咱们也去见识一下,体会一下这秦淮河的风花雪月,靡靡之音。” “不了,还是赶紧找地方吃饭吧。肚子都饿了。” 田义扫兴地叫了起来。 “陛下,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说你寂寞难耐,夜出嫖妓,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我也没法向秀娘交待!” 周平也是心惊,赶紧劝了起来。 他要是带赵竑去找女人,还不被他老娘和妹妹暴扁。 “朕有疾,朕好色。你们两个都没成亲,到了船上,还不够你们吃的!” 赵竑哈哈一笑,迈步向前。 “金陵城,没几个人认识我。如果在船上真能碰到某些熟人,那我可真是不虚此行了。” 赵竑若有所指,周平心知肚明,也放心下来。 周平拉着满脸不情愿的田义,跟在了赵竑后面,向亭下走去。 “陛下,那个史尧之差点闹出人命,只是贬官,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周平忽然开口,说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说是旧事,也不过是半月前,赵竑小小惩罚了一下,没有翻起任何小浪花。 “史尧之只是个小角色,废除官妓,废除贱籍才是大事。” 赵竑看着秦淮河上的一艘艘花船,目光精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