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梦昱也是个潇洒落拓的性格,性情中人。 “胡兄,你二人不去,杨意他们不会生气吧?” 赵竑诧异地问了起来。 这样一来,这个无聊的饭局恐怕就失色不少,甚至会不欢而散。 “本来就是应酬,何况临安城的纨绔膏粱这么多,不差我们两个。殿下要不要和我二人畅游西湖,岂不快哉?” 吴文英终于开口,邀请起了赵竑。 赵竑的诗词独步海内,他真起了好胜心,想和赵竑好好切磋一下。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这……还是算了吧。” 赵竑豪爽地哈哈一笑,最终摇摇头,还是选择了拒绝。 事起仓促,除夕夜,他似乎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至于吴文英想和他在诗文上暗暗较劲,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殿下,好词!” 胡梦昱反应极快,不由得击节叫好。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吴文英额头冒汗,看着赵竑,心里面小哆嗦。 这还有切磋一下的必要吗? “吴兄,我记得你和史弥远是同乡,你才气纵横,怎么不去找史弥远,落个一官半职,也好做事?” 赵竑讪讪一笑,好奇地问起了吴文英。 这位历史上的才子,不知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有怎样的想法。 “皇帝无为而治,权相把持朝政,吏治腐败,官由恩进,边事孱弱。君子固穷,穷则独善其身。吴某修身齐家,不会埋没自己的良心。” 吴文英轻声说道,没有义正言辞,但自己的心志,表达的淋漓尽致。 “排奸斥佞风霜手,耐冷禁寒铁石肠。赢得榕阴浓密处,忘言默坐对炉香。殿下,我等读书人,自有自己的气节。殿下宜洁身自好,待他日登基大宝,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胡梦昱面色凝重,接着吴文英说道。 登基大宝,朗朗乾坤? 赵竑苦笑着摇摇头,拱手一礼。 “二位,在下自当韬光养晦,不负二位所望!” 世人都来规劝自己,却不知道史弥远胆大包天,敢“狸猫换太子”。这些话,他也不敢对人说,以免打草惊蛇,让史弥远起了戒心,更加丧心病狂。 “殿下,吴文英才华横溢,志趣高洁,游历民间,深谙民生疾苦。不如让他留在府上,为殿下效劳。” 胡梦昱见赵竑平易近人,大着胆子,为赵竑和吴文英牵线搭桥。 胡梦昱的话,让赵竑不由得一愣,目光不由自主扫向了吴文英。 读书人,还是历史上有名的词人,为他上下奔走? 不过,他并不需要这样的读书人,尤其是现在。 现在,他需要的是能出生入死、无所畏惧的死士,能出谋划策的智囊、狗头军师,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 况且,自己和史弥远交恶,吴文英此时来投,带给吴文英的,或许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无法躲避的祸事。 也许,他登上皇位以后,可以用得上吴文英,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殿下不必当真,胡兄不过是说笑而已。过了元夕佳节,在下就会离开临安城,外出游历四方。到时候,就不向殿下辞行了。” 果然,赵竑的迟疑,让吴文英立刻开口,面上微微泛红。 读书人的骄傲,在吴文英身上显露无遗。 胡梦昱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好心办了坏事,让好友蒙羞,也让自己被人看轻。 “吴兄,你误会了!” 赵竑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正色说道: “吴兄,你我一见如故,已是朋友。你有所不知,在下和史弥远不和,身边之人,或许都会受到牵连。吴兄若能相助,在下求之不得,但不是这个时候。” 赵竑的诚恳看在眼中,吴文英和胡梦昱相对一眼,吴文英脸上泛红,立刻站了起来,肃拜一礼。 “殿下一片赤诚,在下孟浪了!” 赵竑是不是真心实意,他自然感觉得出来。 胡梦昱松了口气。诗词如人,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皇子。 “吴兄,在下有一个建议,你还年轻,不如先去四方游历,探查天下民生疾苦。有朝一日,在下若是有幸能登上皇位,吴兄再回来帮我不迟。也许那个时候,吴兄能为国家,能为百姓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