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卢大柱又看向卢春花,问:“大姐,你记得咱大伯给何地主炒这个茶时,叫啥名字吗?”
卢春花对这个问题,显然都是不知道的,她笑着道:“没听说过这叫啥茶叶的,反正每年那何地主都是派人上门要的,咱大伯就带人采摘了炒制就行,平时也是野茶野茶叫着的……”
谢溧已经听懂了许秀芳提这个问题的意思了,他看着许秀芳,问:“是想给这茶叶取一个高雅点的名字吗?”
许秀芳笑道:“高不高雅另说,主要是得有一个属于咱们黑山茶叶的名字,以后卖出去,也能叫别人知道这是咱们手里出去的。”
谢溧想了想,说:“我以前在部队里,有幸在领导那边喝过一种茶叶,好像是叫做高山云雾,名字很好听,我们要不要也取个差不多的?”
卢春花在旁边听着,嘀咕了一句:“什么高山云雾,还不如咱们黑山的野茶好听呢,那文绉绉的,难记。”
许秀芳突然眼睛一亮,“娘,要不然咱们的茶,就叫做黑山野茶好了。”
卢春花:“啊?!!”
一时间,她都带呆了,她只是随口说了一下子而已啊,没想到儿媳妇竟然上心了。
卢春花呆滞了一下,就说:“会不会太粗糙、俗气了点啊?”
许秀芳莞尔一笑:“俗气就俗气吧,黑山野茶好记啊。以后别人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咱们黑山山脉产的茶叶呢。”
卢春花、卢大柱、卢前进、谢溧几个互相望了一眼,谢溧就笑道:“就依照秀芳的意思吧,就叫做黑山野茶。”
想了想,谢溧接着道:“咱们坝子村、谢家村这边的苦茶,就叫做黑山苦茶。”
卢春花一拍大腿:“我看行。”
卢大柱憨憨一笑:“我觉得也行。”
卢前进没吭声,只点点头。
从外面干活回来的谢树根,听了前因后果后,就笑着道:“我也觉得行的,用咱们大黑山的名字,好记,以后啊,要是这茶叶喝的人多了,咱们大黑山也能跟着沾荣光呢。”
一家子于是拍板定下来。
卢春花与许秀芳、谢清急忙去厨房做饭,卢大柱与卢前进却不愿意留饭,商量好了后,就背上背篓要走。
卢春花与谢树根出来,赶紧拦着父子俩,好说歹说,才将两人给留下。
谢溧道:“舅舅,前进哥,这段时间我跟秀芳都不在家里,野猪桥的那些野茶,可都要靠你们了,你们就放心采摘,那些茶叶,我们一定想办法给卖出去的。”
卢大柱道:“行,反正秧苗都插好了,玉米、豆子、花生我们种的少,回头点上去就行,不耽误事情。”
谢溧郑重道:“采茶、炒茶都是个辛苦活,要辛苦舅舅跟前进哥一段时间。”
说着。
谢溧忽然拿出一叠钱来,虽然钱看起来有一大叠,但其实都是毛票,数起来,也就只有不到30块钱。
卢大柱一看,赶紧摆手:“咱们自家人,哪里能收钱啊,我们不要。”
谢溧笑道:“舅舅,这个钱,是留给你给村里人结账用的,后面一段时间,还要采茶、炒茶呢,那里面我们没法进去了,你们自己也做不完,回头还是要找村里人帮忙的,所以啊,咱们不能叫他们白忙活,你按照我跟你说的那个数,给他们记账,回头好给他们结账。”
卢大柱想了想,还是摇头:“阿溧啊,舅舅早就跟村里人说了,他们都不要呢,都说他们本来在山里就清闲,采茶又不是什么重活,哪能收你的钱啊。”
谢溧无论怎么劝说,卢大柱就是不肯收钱。
于是,谢溧只好转向卢前进,说:“前进哥,你把钱拿着,回头发给村里人。”
卢前进也不肯要。
谢溧板起脸,道:“舅舅、前进哥,我知道你们为我们好,可我们农资社也不是我们个人的,是集体的,要是我们不给钱,光让你们劳动,回头让群众知道了,可不就要说我们剥削群众了?这可千万不能够。”
这就比较严重了。
卢大柱听了,都有点紧张了:“应该不能够吧?都是咱们自己人,只要咱们不说……”
谢溧表情严肃:“今年可以不给钱,明年呢?后年呢?大后年呢?那茶叶的生意,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做得好了,就是农资社每年都要做的事情……”
卢大柱、卢前进听了,都有点呆。
“以后都不给钱,那不就是地主老财干的事情吗?比那地主老财还狠呢。咱们也不敢保证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万一时间久了,有人心里不乐意了呢?”
说到这里,谢溧略微停顿,接着继续道:“所以,咱们一开始,就要定好规矩,不能乱来,农资社是我跟秀芳极力促成的事情,我们都想给咱们这个大深山带来一点改变,只要咱们农资社有了钱,那肯定要惠及到我们这些山民,带动所有人一起把生活条件搞好……”
卢大柱沉默了。
卢前进也沉默。
一会儿后,卢前进忽然道:“阿溧,你现在也别给我们钱,农资社现在是起步阶段,你们肯定也是需要钱的,这样吧……等茶叶找到出路后,换回了钱,你再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