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坝子村。 正值秋末初冬,坝子村的山里寒气渐浓,树木光秃秃的,落叶掉了一地,此时农忙已经结束,但村里人依旧没有闲着,纷纷趁着还没有下雪,去山里砍柴。 许秀芳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拎着一把柴刀,也在这群砍柴的人中间。 不过,她跟别人不同,她今天不是来砍柴的,她想来找找有没有山药,她娘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突然说想要吃山药粥,坝子村离着县城远,山药这种东西也难以买到,许秀芳就想来山里碰碰运气。 许秀芳一边利用柴刀,劈开附近的荆棘,一边仔细盯着地下,忽然,她看到了疑似山药的枝条,脸色一喜。 接着,辨认一番后,确定了这就是山药。 许秀芳从背篓里取出一把小锄头,清理干净附近的落叶与腐木,就开始挖掘。 才挖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野兽? 许秀芳一愣,不敢大意,就停下动作,攥紧了锄头与柴刀,小心戒备。 “建国,你真的考虑好了?”有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许秀芳听到这个声音时,感觉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想好了。” “我跟她本来就没有感情,早点解除婚约,对我,对她,都是好事。”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时,许秀芳脸色猛然一变,是谢建国! 谢建国是一名军人,去年,他休假回家,在媒人的撮合下,与许秀芳相亲,他长得高大威猛,俊美非凡,许秀芳一下子就倾心了,加上双方父母都挺满意对方,于是就约定了今年年底结婚。 谢建国休假完毕后,就立马回了部队。 许秀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怎么也没有跟自己说一声。 还有—— 那个女人是谁? 许秀芳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很乱,她很想跑过去质问谢建国一番,但她浑身僵硬,手脚冰凉,根本动不了。 “你……你真的执意要退婚,也不要闹的太僵。” “她……她是个好女孩。”那个女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样做,肯定会伤害她的。” “我知道。” “可是我跟她不合适。” “我看到她,就跟看到亲妹妹一样,至今没有心动的感觉。”谢建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痛苦,他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狠狠心,说:“只有你,只有对你,我的心才火热火热的,跟活了一样。” “既然迟早要伤害她,早伤害,总好过晚伤害,她也能重新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女人听了后,长叹一口气,说:“可是……可是……” 谢建国忽然一把抱住女人,说:“阿云,别可是了!我已经辜负了许秀芳,绝对不会再辜负你,所以,你答应我,嫁给我吧?不要再拒绝我了。” 女人被吓了一跳,慌忙挣扎,可男人的力量,哪里是女人可以比的?况且谢建国常年在部队训练出了一身的力气,此时锁住怀里这个柔弱的小女人,就跟束缚住一只小猫咪一样简单。 男人与女人纠缠在一起,有挣扎声传出来,也有女人轻声的训斥声,不过更多的是两人歪腻笑闹的声音。 接着。 两人渐行渐远。 临走前,女人忽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灌木丛。 …… 许秀芳手里的柴刀掉了下来。 咔嚓~ 柴刀落在地上的同时,擦过许秀芳的脚踝,她感觉脚踝一痛,低下头,才发现柴刀砸在脚踝上时刀锋割破了皮,有鲜血流了出来。 猩红的血,不仅染红了她的脚踝,也将她脚踝缠绕着的一枚铜钱给染红了,铜钱是她出生后,奶奶给套上的,江北这一片习惯给小孩子戴铜钱,说是可以保护孩子平安健康,许秀芳脚踝上这枚,已经陪伴了她十八年。 噗嗤~ 噗嗤~ 噗嗤~ …… 许秀芳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跟有人在小口小口喝水似的,但她根本顾不上探究这些,她脑袋里嗡嗡的,都是谢建国跟女人说的那些话。 那些无情无义的话。 妹妹? 原来谢建国看她,一直像看到亲妹妹一样? 可是—— 这天底下,哪里有哥哥会对妹妹动手动脚的? 许秀芳想起跟谢建国相亲后的几天,谢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