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直接披在了张苍的身上,刘长身材高大,这衣裳本来就大,此刻披在张苍身上,险些将他整个人都被包了进去,张苍一愣,还来不及多说,就被刘长拉着进了厚德殿,张苍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刘长推进了殿内。 刘长看着门口的两个郎官,脸色很是不善。 “谁让你们将朕的老师晾在这里的?!” 郎中大惊,也不解释,急忙请罪。 刘长正要说些什么,张苍却急忙说道:“莫要说他们,是我自己不愿意进去,吹吹风而已,不必小题大做....” 刘长有些不悦,令人拿来了热茶,看着张苍,骂道:“师父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般寒冷,何必在殿外等候呢?若是病倒了,我这国事交给谁来做?何以如此不知事?” “不冷,没那么冷...天下哪有国相居在殿内等候天子的道理啊...好了,你坐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谈。” 张苍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刘长不敢轻视。 对刘长来说,韩信是他军事上的最大支柱,而张苍就是他在政事上的支柱。 两人就是刘长的铁靠山,缺一不可。 这些年里,刘长四处讨伐,狩猎玩乐,大汉还在稳步发展,刘长可不相信这是因为什么泰一的赐福,这当然就是因为自家这位师父,自家师父懒惰,好色,大汉躺平大臣第一人...但是,架不住人家能干啊,大大小小的事情落在张苍手里全部迎刃而解,任何事情都不会推迟到第二天的早上,无论多大的事情,他总是能做的井井有条,顺理成章,几乎找不出错的。 他不喜欢庙堂里的权力斗争,更不喜欢当什么士人领袖,百官之首,每天抽出一点时日来帮帮弟子,其他时日就是他自己的。 大汉能经得起刘长这样的折腾,张苍劳苦功高,功劳不低于韩信。 而刘长当然也给与了他极大的殊荣,他是刘长时代的第一位万户侯。 刘长也知道,老师向来就不是个喜欢政务的性格,他之所以在这般年纪还坚守在国相的位置上,纯粹是为了自己。 张苍此刻说起了自己忽然来找刘长的原因。 “上一年的粮食收支计算出来了....粮产出现了降低,我调查了其中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出征,可还有很大的原因在于耕地的归属,原先所开垦的大量耕地都落在了同一类人的手里...佃户的数量再次大规模的增加,我们刚做出了成就,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该修皇陵了。” 张苍的语气有些冰冷,不再是以往的温和。 这些年里,大汉进行了大规模的开垦运动,恢复生产,使得粮食产量大增,耕地面积不断的增加,就在这全国飞速发展的时候,土地兼并问题卷土重来,主要还是大汉发展的太快,而在发展中最先崛起的又往往不是那些底层百姓...豪强大族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开始滚雪球模式,疯狂的压榨底层百姓。 这会影响到庙堂的压榨,封建庙堂对百姓当然也是压榨剥削,但是模式不同,庙堂需要他们活着缴纳税赋,而大族似乎不需要.... 张苍这次来,就是要提醒刘长,土地太肥沃,韭菜长得太快,影响了庄稼,该再割一波韭菜了。 西汉的韭菜并非是指底层百姓,而是这些地方豪强大族。 刘长冷笑着,那表情像极了恶鬼。 他的手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桉,看向了一旁的吕禄,“禄,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都去效彷你了吧?” “仅仅只用了一年,他们就成功阻挡了大汉前进的脚步...粮产降低了...这些人是杀不尽的,也是不能全部杀死的,所以只能逼迫他们另谋出路....” 刘长说着,勐地看向了张苍,“老师,这件事,就交给晁错来办吧。” “他不是忙着削藩吗?” “削,削藩的同时也不能忘了割韭菜,朕离开了两年,刘安又扶持了不少底层,虽说打击了权贵,可豪强却是开心了...这次,要狠狠的割,我不是阿父,我不需要忌惮他们的反扑,朕绝不允许这些蛀虫来蚕食朕这么多年的付出,正好,安也铺好路,这次,他们无论愿不愿意,都得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建厂经商...” 刘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缩在刘长的裘衣里,张苍还是倔强的探出了脑袋,愤愤不平的说道:“都该杀!” 这些年对大汉的治理,是师徒两人的心血,他人的践踏,是他们都不能容忍的。 张苍又说道:“正好,各地的余丁和佃户问题愈发严重,这次迁徙之后,他们留下的大片空白,足以安置很多很多人...呵,你是不知道啊,这些蛀虫,在短短时日内,占据了无数良田,佃户上万,招摇过市,连服侍他们的人居然都有千余人,不敢想象啊,他们居然过的比我这个大汉国相还要滋润,那府邸修的,都快赶上我们这位建成侯了!!” 听着张苍的抱怨,吕禄脸色一黑,能不能不要一说豪强就将话题指向我呢? 我可不曾侵占百姓家的东西啊,都是正常生意! 师徒两人谈论了许久,刘长最后派遣几个郎中用自己的马车将张苍送了回去。 次日,朝议如期举办。 群臣所在意的和刘长所在意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 晁错没有辜负大家的厚望,朝议刚开始,他就开始了自己的上奏。 当然,晁错不是个傻子,没有直接起身说该限制诸侯王。 他采取了迂回战术,不打削藩的旗帜,却提出了很多有关限制王权的事情。 最先当然就是军事上的削藩了。 晁错提出,当今王国兵素质低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无端的浪费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