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浮丘伯就站在他的身后,和气的看着面前几个后生。 官吏们惊呆了,为首者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然后大声叫道:“师祖??” 浮丘伯惊讶的看着他,“你是?” “我是申公的弟子...” 那人急忙行礼拜见。 吕禄这才笑了起来,难怪陛下如此放心,那自己也不必装什么坏人了,他将浮丘伯留在了这里,自己则是转身离开。而那些后生们却依旧围绕了上来,拉着浮丘伯坐了下来,“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您被陛下给责罚了??” 浮丘伯却有些不想坐,“我是来这里受罚的,若是有事你们可以直接吩咐...” “啊...不敢,不敢...您这...您这若是闲不住,可以找点书来抄写,这里存放着很多的书...还有大家的亲笔作,带着注释...” 浮丘伯那位徒孙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陛下向来爱您,为什么会将您罚到这里来呢?” 浮丘伯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是不愿意让我继续在太学忙碌...而且他这就是以惩罚之名,来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那几个人有些听不太懂,浮丘伯感慨道:“何等仁义的君王啊...若是我的老师还在世,真不知会将他夸赞到什么地步啊。” 吕禄回到了厚德殿里,笑着说道:“陛下原来早有准备啊!” 刘长正在看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浮丘公都这般年纪了,难道还要让他回去收拾那烂摊子不成?倒不如安心在朕的身边做他喜欢的事情,他最是喜欢读书,看古人的注释,他去的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吕禄坐在了刘长的身边,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长。 刘长终于看完了手里的文书,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吕禄那诡异的目光,他急忙用衣袖擦了擦脸。 “有脏东西?” “不是。” “那你看什么?” “陛下每日看起来都是不务正业,心不在焉的,没想到啊...暗地里却是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每次都是这样...还真是贤明之君...” “朕没钱。” 刘长很警觉,在吕禄夸赞自己的那一刻,就很干脆的摊牌。 吕禄脸色一黑,“我也压根没想过您会还我的钱...我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不是为了要钱!” 自家这位陛下,简直就是气氛破坏者,搞心态坏气氛那是一流的,如果遭人烦也可以分为二十级的爵位,那陛下起码也是在二十六级左右。 “陛下这是在看什么?” “韩婴的上书。” “你不知道他,这厮也是个儒生,不过他有点不一样,他的上书还挺有意思的。” 吕禄有些惊讶,询问道:“他是哪一派的儒?” “是...朕也说不好...我感觉他是黄老派的儒生。” “啊??黄老派的儒生??” 吕禄有些懵,还有这种说法? 刘长解释道:“这厮是学荀的,可不知为何,中途又开始学孟...然后他的主张就很古怪了,他将荀子和孟子的思想给糅到了一起...” “他们的思想不是对立的嘛??” “对,他采用了法先王,又采用了人性善,仁采用了孟,礼采用了荀,其他各个思想都是从儒家不同派系里扣出来的...这厮简直就是儒家里的黄老,愣是弄出了个大一统的儒家派系...东拼西凑,若是换个人这么搞,早就被儒生们给骂惨了,可这厮吧,他做的还不错,像模像样,而且他还很年轻,他是燕国人,在北方很有名声,跟着他学诗,春秋,易,礼的人有很多...” “他的学问很偏激啊,很有荀子的味道...你看他说的...恃人者不久,君欲治,从身始。” “他是直接否定了儒家的孝子慈父,兄恭弟睦,君贤臣良...认为这些都靠不住。” 吕禄有些惊讶,他倒不是惊讶与这人的主张,他是对陛下有些惊讶,陛下居然能看得懂他们的主张,还能有这种认知? “陛下从何时开始对这些学问如此好奇了?” “天下不能有礼,也不能没有礼...毒瘤砍掉了,当然就需要一个新的,适合当今天下的,朕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个人的礼...感觉比原先主流的礼要更加适合当今的大汉,当然,也有可以修改的地方,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倔强,他肯亲自上书,阐述自己的礼,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儒生啊...”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跑步声。 “阿父!!!!” 随着一声大叫,刘赐闯进了厚德殿内。 刘长脸色一黑,骂道:“你不知道拜见长辈要在门外禀告的道理吗?!” 刘赐一愣,“我不知道。” 刘赐小手一挥,双眼发光,“不管这个了,阿父,他们说那一千多个读书人都归了我,是真的吗??” “嗯。” “哈哈哈,太好了...” 刘赐大喜,可又急忙跨着脸,“可是没用啊,我大夏国贫苦,目前为止连个城池都没有,百姓更是没有,全国人口就我跟国相两个人,如今又多了一千多个罪犯...天下哪里还有我这般悲惨的诸侯王呢?麾下连个子民都没有...我夏国惨啊...” 刘长不屑的看着他,跟乃公来这个?? “这样更能考验你的水平,从什么都没有治理到什么都有,那你就是大汉第一诸侯王了,好了,不要打扰我商谈大事!” 刘赐又忍不住说道:“阿父!若是其他诸侯王知道我的情况,那岂不是要伤了您的颜面?还以为您给不起什么东西呢!大汉圣天子想要治理塞外,那是多轻易的事情啊,莫非连圣天子都做不到吗?” 刘长气笑了,“论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