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后,许县的事情就在长安内闹得沸沸扬扬。 事情属实,周意当天就被逮捕,连带着他的阿父周开方也一并被抓,作为前国相周昌的孙子,周意做出这样的事情,影响还是极为恶劣的,这几乎就是将周昌的颜面丢了个干净。 就在群臣等待着皇帝的雷霆怒火的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忽然传开。 陛下要免掉季布,以晁错为御史大夫。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群臣是不太相信的,这晁错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莽撞的功利心极重的后生而已,没有什么功劳,也没有什么威望,他也配担任三公?? 三公最好的人选那是陆贾,就算不是陆贾,也有王恬启,再年轻些的还有栾布,再不济还有贾谊,地方上的刘敬,柴武这些人,也完全可以担任,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家伙来担任啊。 但是,几天后,当皇帝亲自在朝议时拜晁错为三公的时候,群臣顿时就坐不住了。 三公并非是委任,而是拜任,这就是三公身份的特殊性,其他官位是先拜谢皇帝,皇帝回礼,然后担任,唯独这三公,是皇帝得先拜他,请他担任三公,他得回礼,然后再担任。 光是这上位的手续,就能看出三公的含金量。 群臣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拜了新的御史大夫,那一刻,朝议顿时炸开了锅。 晁错当了御史大夫,这还得了?? 可刘长压根就没有询问群臣的意见,甚至在三公的人选上,群臣是没有发言权的,拜三公那是皇帝专属的权力,其他人甚至没有资格去评论三公是否够格,因为三公是要对他们负责的,他们不能评论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能决定,能决定的只有皇帝而已。 晁错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在群臣的见证下,他戴上了冠冕,披上了冕服,正式加礼为三公。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迅速,群臣还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崭新的三公就出炉了。 晁错此刻,站在张不疑和张苍的身边,回过头来盯着群臣,他的眼神里亮着光芒,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看起来就有些可怕。 “诸公,今日陛下拜我为三公,往后,诸公可要恪守本分,协助我,治理好天下,若是有违法乱纪者,我绝对不会念及私情。” “唯....” 群臣回答的很是无力,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刘长也没有打断晁错,任由晁错在庙堂里彰显自己的三公威仪,周意的事情是彻底的惹怒了这位暴君,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给你们来一个狠的,我看你们还敢不敢不受理,还敢不敢继续拖着。 果然,晁错在下一刻就张开了獠牙。 “周意犯事,理当诛其族,不过陛下仁慈,赦免其族诛之罪,改判弃市!汾阴侯周开方,虽然没有偏袒之罪,可教子不严,免其爵位,贬为庶人!县丞,县尉等当地一众官员,共计四十五人,全部弃市!” 群臣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晁错却笑了起来,“各位不要急...长安内叩阍府官员,皆不作为,不受理冤情,袒护权贵,一众官员有二十一人,全部弃市!” “廷尉府受理后拖延办理,罔顾民情,涉及此事有官员六人,一人弃市,其余罢免官爵,贬为城旦!” “廷尉府原主官张释之,管教不力,耽误正事,邀功卖直,罚三十甲,服徭役两年!” “廷尉府今主官夏侯婴,办事不利,念在其初掌权,削其食邑一千! ” “城门校尉吕产,登记百姓为上告而前来后,没有派遣官吏护送,没有上奏廷尉,玩忽职守,鞭二十! ” “潼关守徐堪,得知百姓为上告前来后还进行刁难,故意不放行,索要贿赂,涉及桉件者有七人,全部弃市! ” “原御史大夫季布,办事不利,玩忽职守,怠慢政务,免其彻侯之爵,罚三十甲!” “颍川郡守高苑侯丙倩!监察不利....” “颍川刺史台侯戴野,监察不利....” 晁错一字一句的说着,群臣顿时头皮发麻。 他就这么一直说着,被波及的人是越来越多,从当地的官员,长安内负责接待的官员,沿路的官员,县城上的郡官,庙堂里的九卿....群臣都开始害怕,这上头会不会出现自己的名字了,很多官员吓得瑟瑟发抖,这跟季布完全就不是一个路子的,说弃市就弃市,感觉要不是皇帝拦着,夏侯婴和张释之都得被这厮拉出去弃市! 晁错说的非常细,任何一个涉及到本桉的人他都没有放过,而且一切人员都是从重处理,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我要颁发诏令,从今日起,各地百姓有冤情者,可以随时启程前来长安告状,各地官员要回去禀告百姓,让所有百姓都知道,一旦有哪里的百姓不知道可以上奏的,那就要处置当地的官员,一旦有百姓要前来,沿路必须要护送,确保其衣食住行,敢阻拦者,弃市!一旦他们赶到长安,当地官员必须即可受理,进行调查,拒绝受理和拖延者弃市...一旦麾下出现冤情却不能上达天听,当以连坐处置! !” 群臣深深的低着头,在这皇宫里,他们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刘长坐在上位,脸上满是赞许。 早就特么的该这么办了,不给你们来一剂勐药,你们还都敢小看了朕? 刘长索性将朝议交给了晁错,自己则是直接离开了这里,走出了好远,都能听到晁错那愤怒的咆孝声。 “陛下...您还真的拜他为御史大夫啊....” 吕禄看起来有些懵逼,神色呆滞。 “有何不妥啊?” “也没什么不妥,他这当御史大夫还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干掉了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