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市人揉着双眼,从内屋走了出来,神色很是惬意,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藏不住,没办法,这几天他的妻带着孩子去了丈人家,这给了他一个潇洒的好时光,连着三天,他都是跟着几个兄弟,前往各地吃酒吹牛。 日子过的还不错,极为潇洒。 他跟兄长不同,因为在太学求学时的杰出表现,在从太学出来就直接担任太学的官员,负责治理等工作,这跟浮丘伯还不太一样,浮丘伯算是校长,他这个算是教育部门放在太学的管理员。 从地位上来说,浮丘伯更高,但是从实权来说,还是他的权力要大一些。 毕竟浮丘伯作为一个学术大老,治理能力实在有限,若是完全将太学丢给他来治理,那乱子可就大了。 不得不说,作为舞阳侯的儿子,最后在太学任职,未免是有些离经叛道了,不过,他的学问做的还不错,而且因为不是嫡出,小吕对他也并非是那么的在意,比起樊亢,他反而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他本来就无心战事,能在太学任职,也是他所希望的。 不过,在太学任职,并非是什么好差事,只因为这些太学生实在是太能闹腾了,每隔几天就要闹出一次事来,而且还都得樊市人出面去治理,除了这些太学生,那些老师也不是什么善茬。 尤其是黄老和儒家,儒家趁着黄老开始走下坡路,加大了攻势,可死掉的骆驼比马大,况且黄老这骆驼只是老了而已,还没有死呢,儒家一时间也压不住他们,这两个派系的老师常常开始辩论,大打出手。 总之,这些都很让樊市之头疼,不过,在这个地方,捞取政绩什么的也容易,好出成绩,他也算没白费,有了些爵位,纵然大哥长寿,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没爵位了。 樊市人哼着曲子,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内屋,正在洗漱的时候,忽然有官吏面色惶恐的冲了进来。 “不好了! ” “不好了! ” 樊市人急忙抬起头来,“慌什么?!他们又闹事了??” 官吏急忙说道:“今日有两个学派开战了!” “啊?!” 那一刻,樊市人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背嵴往上冒,几乎掀开了自己的天灵盖,他甚至都顾不得洗脸,勐地跳起来,就朝着外头冲,官吏跟在他的身后,樊市人叫道:“快去联系中尉,让他们增派甲士,最好也联系下城门校尉,北军那里先别告知了...” 樊市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黄老终于和儒家全面交手了吗?两边都是数千的弟子,这一单交手,上了头,那还了得??要是见了血,这还得了? 樊市人上了车,火急火燎的朝着太学赶去,他又问道:“你看清楚了吗?他们聚集了多少人?!” “四个人!” “四...” 樊市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四个人??黄老和儒家开战就去了四个人??” “不是黄老和儒家。” “是堪舆家和儒家的公羊学派。” 樊市人呆愣了许久,“我们太学还有叫堪舆家的吗?” “就是那个四处拉人的那个老头...” “哦...那人不是挺和善的吗?” “那还需要我去叫甲士吗?” “你叫个屁啊,四个人打架你就去叫甲士,十个人你是不是就要去找淮阴侯了??跟着我去太学!” 樊市人终于不再惊慌了,只要不是黄老和儒家开打就行,这两个小学派,他们在这里闹什么啊,无冤无仇的,怎么,你们还想着要争一下倒数第二的位置啊?? 樊市人身边的这个官吏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樊市人想了这一路,都没有想明白他们到底怎么会打起来,这完全就说不通啊,可是当樊市人到达现场之后,他顿时就明白了。 因为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影。 “舅父! !” 刘赐看到樊市人,仿佛看到了救星,哭着扑了上来,看到他,樊市人脸色一黑,又是你这个竖子,果然啊,你这个竖子在哪里,哪里就一定会有麻烦,他板着脸,愤怒的说道:“你这是不是又在外头欺负别人?” “舅父,是他们欺负我啊!” “那个老头揍我!” 刘赐用手指着远处的罗镞,樊市人眯着双眼,看向了他,罗镞此刻正在与公羊寿对峙,两人周边,都没有人敢靠近,两人死死盯着彼此,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穷凶极恶。 “你一大把年纪,居然敢欺负我的弟子,你是觉得我公羊无人?” “是你那弟子来挑衅我的弟子,我的弟子再三认罪,他还是不依不饶,难道我还不能还手吗?!” “这我就不管了,我只知道你殴打了我的弟子! ” “你们公羊果然都是一群无赖禽兽!” “我打的才是禽兽!” 樊市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公羊寿就冲了出去,这老头一大把年纪,身手异常矫捷,低下头,几个健步就突进到了罗镞的面前,双手直接抱住他的腰,作势就要抬起来。 罗镞被抢了先机,被公羊寿擒住后,他急忙伸出手来,死死抓住了公羊寿的腰带,整个人往下压,双腿弯曲,两人顿时僵住了,谁也动不了谁,公羊寿叫道:“老匹夫!如此有伤礼仪!且先松开! ” “好!” 罗镞放开了手,公羊寿却并不讲武德,直接俯身抱住了他的腿,作势将罗镞摔在了地上,自己直接抡起了拳头,就要往他的脸上招呼,罗镞躲避着拳头,甚至还有空卷起衣袖,露出了那让樊市人目光呆滞的硕大胳膊。 这人只是一推,公羊寿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罗镞站起身来,愤怒的骂道:“无耻禽兽,恬不知耻的东西! 居然偷袭!背信弃义! ” “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