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毫无仪态的蹲在韩信面前,地面是刚刚熄灭的余尽,以及一个刚被挖出来的新坑。 韩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韩潆也是低着头重新坐在了一旁,韩潆本来都是已经到了城门口,要离开的,只是因为刘长下令,吕产就将他又送回了这里,按着刘长的话来说,怎么也得跟自己吃上一顿饭再走,韩潆这个人,跟他阿父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面对皇帝的命令,他不敢有半点抗拒,甚至在看到刘长的时候,吓得赶忙行跪拜叩首大礼,刘长将他抓着,不许他行大礼,要以兄弟处之。 搂着他的肩膀,就拉着他坐下来。 韩信一言不发,韩潆吓得够呛,臣不过一个县丞,哪里敢跟陛下称兄道弟呢? 刘长在韩信府里挖出了一个坑,又生了火,在甲士的帮忙下,清洗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鸡,“这玩意吧,就叫叫花鸡,是朕亲自发明出来的美食,用这菜叶一裹,再往这里一埋,等挖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香啊,这玩意,目前也只有我阿母才吃过,你们算是第二个享用的....” 听到皇帝的讲述,韩潆摆出一副非常认真聆听的模样,时不时点着头,脸上满是奉承和讨好,显得很生硬。 至于韩信,只是冷笑着,“对,我这府邸也就剩下这泥土,你还不曾祸祸,这下可好了,连这泥土都被你挖了,现在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府邸现在就是有贼寇进来了也得哭着施舍点东西再走...” 听到阿父对皇帝如此不客气,韩潆的脸都被吓得惨白,急忙哆嗦着说道:“陛下,臣的阿父并非是这个意思,请您勿要...” 刘长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碍,朕为人大度,从来是不在意这些的...” 韩信的眼角跳了跳,刘长便稍微走远了几步,然后说道;“师父啊,你可不知道,为了这三只鸡,朕可没少忙活,那曲逆侯也是整日不做正事,我去他家里拜访他,家里居然没人,这老头最近也是整日外出,找不着人,也不知去找了那个姘头...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拜访了一下傅清,好在他家里还是有人的...” 韩信的脸色一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住了。 很快,三只焦黑的散发着浓浓烧焦味的鸡出土,韩潆看着这黑色的鸡肉,几次想要开口奉承,最后也只是抿着嘴,说不出话来,刘长也有些尴尬,他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鸡,这不对啊,前几次不都成功了嘛?怎么这次就烧焦了呢? 韩信冷冷的说道:“你这手艺不错啊,先是抄了我的家,现在这又是准备毒死我?” “咳咳...师父啊,我上次是没有这个问题的,这肯定是这泥土...哦,是这几只鸡有问题!傅清这厮想来与朕过不去,这肯定是他特意拿了几只容易烧焦的鸡来湖弄朕!朕回去就削他的爵! ” 韩信倒也不挑剔,还是找出了可食用的部分来吃,加上刘长所带来的那些调料,口感倒也不错,刘长倒是不在乎那烧焦的部分,直接就大口吃了起来,韩潆也跟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吃着,不敢多说什么。 “潆弟啊,我听闻你原先在军中任职,怎么又当了县丞?” “回陛下,乃是唐国张相所安排...臣才疏学浅,不堪大任...” “何必如此客气呢,你就叫我一声兄长就好了,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君臣的,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嘛。” 刘长让甲士们拿来了酒水,三人一同吃了肉,喝了酒,韩潆的酒量不是很好,可是皇帝所赐,他不敢拒,三人一同享用之后,韩信也不理会这两个竖子,转身进了内屋,外头也就剩下了刘长和韩潆两个人,刘长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箕坐在了韩潆的面前,满脸的享受,韩潆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刘长笑了笑,“这么坐是最舒服的,你也试试?” 韩潆连忙摇着头。 “我看你跟师父不怎么说话啊....” 或许是刘长表现的很随意,又或许是韩潆吃了不少酒,他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的拘束了,他苦笑着说道;“自幼不得阿父之爱,是我不成才,辜负了阿父,故而阿父不愿意与我多说什么....” “我看你的样子,倒是想起了我的二哥,他跟你很像...可又有些不同,我二哥吧,是个好人,自幼就被我阿父阿母严厉的要求,最后也是跟你这样,若是我不在,他都不怎么跟阿母说话。” 当话题谈论到阿母的时候,韩潆的眼里忽然冒起了光芒,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容,“我阿母不一样,她是很爱我的...年幼时,阿父每次打我,她都会护着我,不许阿父打....” “那是真不错,我阿母向来是跟着阿父一块儿打我的。” “可是我阿母已经不在了,阿父离开楚国的时候,她就病逝了...” 刘长沉默了片刻,“随后你就去了唐国?” “不,在楚国待了一段时日,然后去了唐国,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跟我做朋友,那些人都很害怕我,也没有人跟我说话...等我长大了,他们就要我打兵打仗,可是我不会带兵打仗,他们也不相信,非说我一定可以...我读过很多书,我懂得治理政务,所以后来,张相就让我去当了县丞,让我治理地方...” 韩潆忽然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当初韩信谋反的时候,韩潆还不到五岁,他遭遇了阿父的被抓,阿母的逝世,周围人的冷漠,疏远,一路颠沛流离,直到长大之后,韩信之子的称呼依旧死死挂在他的身上,他无法跟其他人太过亲近,也交不到什么朋友,甚至无法做自己最擅长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