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中这些悍将,对刘长忠诚,却未必就是对庙堂忠诚,听刘长的话,未必就会听她和刘安的话。 母子俩沉默了许久,刘安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整个庙堂的事情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平日里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身影轰然倒下,在这一刻,刘安方才意识到,原来站在这个位置上是那么的困难,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平日里所读的书,所有的傲气,荡然无存,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群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困难。 那股压力让刘安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害怕的握住了阿母的手。 曹姝严肃的说道;“不要害怕,你阿父只是在养病,庙堂里不会发生什么大变动,群臣是不敢怀有异心的,庙堂依旧稳固,诸侯国也是如此,他们与你阿父亲近,况且,也没有那个实力,你不必害怕,做好你份内的事情,等你阿父痊愈。” 刘安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他很想询问,若是阿父醒不来了呢? 可是他说不出口,曹姝安慰着儿子,缓缓站起身来,“你先看着你阿父,我得去处置一下后宫的事情。” “唯。” 刘安继续陪在这里,冯唐很快就走了进来,“殿下,栾公在门外,不愿意离去...” “让他进来吧。” 栾布走了进来,朝着太子轻轻一拜,刘安擦了擦眼泪,询问道:“栾公有什么吩咐?” “殿下...臣只是...臣...想看看陛下。” “请您过来吧。” 栾布坐在了刘长的身边,低着头,认真的打量着皇帝,沉默了许久,他低声对刘长说道: “陛下,庙堂有我,安心养病,不必担心。” 后宫早已一片混乱,曹姝的几个孩子们都在痛哭。 就连刘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么,正哇哇大哭,樊卿,刘勃,刘赐,刘良,除却被宫女们带走的刘姈,一个个哭声震天,雍娥起初还是劝着他们,可到后来,干脆她也开始一同大哭,曹姝走进来,愤怒的骂道:“哭..哭什么,是在诅咒陛下吗?!陛下...陛下在养病!又不是出了什么事!要哭,就先等我死了再哭! ” 曹妈妈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被她这么一说,樊卿捂上了嘴,虽然眼泪还在掉,却不再发出声音了,雍娥也擦着眼泪,开始哄几个孩子。 “不要哭,你们的阿父没事,只是病了,太医正在治呢。” 曹姝又摆上了温柔的表情,对几个公子们说道。 刘勃停止了哭泣,“阿母,我怕。” “不要害怕,你饿了吗?” 刘勃和刘良都安抚好了,唯独刘赐,还是大哭着,“我要阿父! !” 曹姝一时间也是有些手忙脚乱,“不要让任何人前往长乐宫,孩子们也不要去了,免得阿母得知....” ....... 厚德殿里,人来人往。 栾布刚刚离开,群贤们顿时闯了进来,甲士们压根就没有能拦得住他们,刘安有心训斥,可看着他们那一张张憔悴且悲伤的脸庞,又说不出话来,吕禄,周亚夫,周坚,宣莫如,吕种,樊市人他们都来了,除却泪流满面的吕禄,其他人倒是没有哭,他们只是围在了皇帝的身边。 “陛下...您不要再这样吓我们了...我们知道您没事的...” 樊市人的声音格外的嘶哑。 “陛下,我们还有很多酒不曾喝,还有那么多肉不曾吃...” “陛下,夏侯灶他们也都知道了,他们都要来看您,我们都要到齐了,您该醒来了...” 刘安大惊,“我已经下令,不许对外泄露这件事,仲父们怎么可以告知他人呢?!” 周亚夫平静的说道:“是我告知他们的...臣还请殿下告知各地的诸侯王。” 刘安急的几乎跳了起来,“仲父,这是为何啊??” “庙堂之中,我们这些兄弟是最值得信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以性命来保护您,至于告知诸侯王,则是因为如今的庙堂,缺少了外力,内外平衡才好....诸侯王们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刘安脸色灰白,他是明白了,阿父的这些骄兵悍将,他是指挥不动的。 刘安在想着将事态的影响力控制在长安,可周亚夫他们却要尽可能的做好准备,防止有人对陛下不轨,若是刘安没有想错,自己大概也是群贤眼里不轨的怀疑对象,因为阿父不在了,自己就能继承皇帝位了,这些人除却阿父,谁都不信,他们想要保护的,也只有阿父一个人。 刘安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父一次受伤,整个庙堂的局势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看似强盛而繁荣的大汉帝国,眨眼间就变得危机重重。 群贤们不愿意离开,到最后,吕禄还是留了下来,他就站在皇帝的身边,一动不动,怀里抱着剑,目光警惕的看着身边的所有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陛下。 ....... “诸侯王们是要谋反的! 应当编造一个祭祀的消息,将诸侯王们请到长安,进行拘禁! ” 晁错大声的说着,皇帝出事,他心里格外的着急,他的雄心壮志,所能够实现,都是因为皇帝,而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否能醒来,晁错无疑是最崩溃的,只是,他想的比这更多,他的首要目标是诸侯王们,晁错认为,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些诸侯王们会彻底成为庙堂的大患。 陛下不担心这些诸侯王,这不说明太子也可以不用担心。 这些人在陛下时期是羊,在太子时刻可能就是勐虎了。 “你是想要灭亡大汉吗?” 申屠嘉最先反对,“你这么做,就是在逼诸侯国对庙堂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