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了您的厚望,我们按着您的吩咐,前往郎中令,请求他们调兵来监督那些前往身毒的商贾的宗族之人....” “然后呢?” 剧孟对着自己的脸上来了一下,“都怪我,非要拉着张夫饮酒,吃了几口酒,便前往郎中府,结果,负责接待我们的小吏对我们出口不逊,说我们不该酒后办事,不成体统,张夫那个脾气,哪里忍得住,当场就去殴打那个文士....” 刘安的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然后就被廷尉给抓住了?!你们当真是一点都不给我省心啊...” 剧孟迟疑了片刻,“然后那个文士将我和张夫都给打了...我跑得快,张夫没能起身,被他亲自扭送给了廷尉...” “什么?张夫都没有打过??” “你们惹了什么人?郎中??” “不是郎中啊,就是个小吏...不过,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吏。” 剧孟有些后怕的说着,那厮倒也不是强的可怕,就是他的打架风格完克张夫,张夫无论是打仗,做人,打架,都是同样的风格,不要命,暴躁,一次次的冲锋,这是他最大的优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任何人都害怕,可他们遇到的那个家伙,沉着冷静,在一打二的情况下,居然一点都不慌,不断的躲开他们的攻击,一击致命... 张夫鼻梁骨都差点被他给打断了。 “停车!” 刘安此刻却不肯继续往廷尉走了。 “殿下,我们不去救张夫吗?” “救?酒后闹事,还要我去救?让他长长记性!” 剧孟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是抛弃好兄弟,急忙点着头,“对,对,就应该让他长长记性!” “还有你!” “现在就去廷尉告发你自己,跟着张夫一起长记性!” “殿下,我已经长过...” “我现在就去!” ........ 刘安下了车,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这是外城东郊的一个里,看起来较为贫苦,人也不多,他来到了一处简易的宅院前,令人叩响了大门,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那年轻人身材高大,穿着便服,衣上还有几个补丁,家境并不富裕,可那气质,当真是与众不同,甲士偷偷在刘安耳边说道:“就是这个人。” 那年轻人此刻也在打量着刘安,还没等刘安开口,他便附身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刘安狐疑的看着他,“你认的我?” “曾在郎中府见过殿下。” “哈哈哈,既然认识我,为何不邀请我入内呢?” 年轻人让出了身子,邀请刘安入内,进了府邸,刘安嘴角却不由得出现了一抹笑容,他的府邸很是简陋,简陋的甚至有些可怕,作为郎中府的小吏,位子虽然不高,可权力还是很大的,加上一些额外收入,不应当如此清贫,这人是个廉直的人啊。 年轻人就请刘安坐在了院落里,让自己的妻准备吃的,款待太子。 “呵,我听闻,你打伤了我的舍人,还将他们送进了廷尉,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 那年轻人半点不惧,盯着刘安,认真的说道:“君子对待跟随自己的人,要以真诚相待,要待之以礼,却不能纵容他们,张夫性格暴躁,屡次闹事,您却因为爱他就进行包庇,这是在害了他,总有一天,他会惹出您也无法包庇的祸事,到时候,您又该怎么办呢?!” “我听闻,君王对待大臣,就跟父母对待孩子是一样的,做对了要进行赏赐,做错了就要惩罚,您只赏不罚,如何能做的明主呢?!”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贤明?” “岂止是不够贤明,只有胡亥那样的君王才如此纵容麾下行凶呢!” 跟着刘安前来的甲士们此刻勃然大怒,险些就要拔剑,刘安却大笑了起来,制止了自己的左右,“您说的很对,我确实不该纵容,这次,我是不会再纵容他们的,要让廷尉按着律法来处置他们!” “我的舍人冒犯了您,这是我的不对,请您恕罪!” 刘安起身行礼,年轻人愣住了,急忙起身回礼,连称不敢。 “不知您的姓名?” “臣,程不识。” “您对最近的食货府有什么看法呢?” “臣以为,食货府做的还不够多。” “哦?” “食货府如今将精力都放在了解除商业限制和外出贸易的事情上,可陛下设立食货府,其实目的还是为了农,以商兴农,食货府不能作为一个单独的府邸,只做自己的,需要跟多个部门配合,我廷尉,食货与诸事是相连的,是不能割舍开来的....” 这年轻人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刘安认真的点着头。 刘安随即又询问了很多的事情,甚至询问了他对身毒的看法,而对身毒,这位年轻人则是坚决的认为迟早要打,不过,得以最小的代价来击败,目的不是击败敌人,是要让大汉振兴。 刘安发现,面前这位真的是个人才。 他为人廉直,刚烈,身手不凡,对内政,战事都有自己的想法,目光长远,刘安越听越是开心,看向他的目光也愈发的火热,他身边的这些舍人,都是大人们所安排的,他自己找出来的舍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他也很想像阿父那样,亲自提拔出一两个贤才来,都说阿父,大父都有识人之能,他也想要证明,这项能力自己也是有的,他跟程不识聊了许久,直到天色逐渐泛黑。 “唉...与您聊,当真是受益无穷啊,只是,您往后忙于政务,不能随时与您商谈,这可如何是好呢?” 刘安试探性的询问道。 想要收复对方,也得想知道对方的想法,看人家乐不乐意。 好在,程不识并不反对,他听出了太子的意思,起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