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饶了你!!” 这一路上,晁错都是在愤怒的嘶吼着,可这年轻人并不理会他的恐吓,很是恭敬的服侍着他,可无论晁错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他,他甚至愿意亲自帮着晁错吃饭,排便,却是不愿意将他松绑。 晁错骂了整整一天,骂的都有些累了。 “如今这里有六位甲士,我又不善武艺,你就是将我松绑了又如何?我跟你去长安!!将我松开!!” 晁错的语气都变了很多,甚至已经有些商量的感觉了。 那年轻人认真的看着晁错,“晁公有大智慧,大才能,乃是深受陛下宠爱的贤臣,我没有什么才能,中庸之人,若是松了绑,怕是您会想法逃脱,您无武力,智谋却是超群,故而不敢放!我也不会相信您的话,否则便会轻易为您所欺!!” 晁错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双眼,他这番话说的是那么真诚。 晁错都真的不知道,该谢谢他如此高估自己,还是该悲叹自己居然落在这么一个大傻子的手里。 “张不疑从哪里找到的你这么一个大才?”“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石建,乃是太学出身..” “石建?水衡都尉石奋是你什么人?”“乃是我的阿父!” 晁错顿时反应过来,水衡都尉石奋是负责货币的一个官员,他因为姐姐嫁给了高皇帝而成为了官员,却没有什么才能,晁错曾因为货币之事去找他,要求他告知今年的铸币情况,然后这厮愣是将所有官员召集,翻出以往的目录,——查证,然后告知,这让追求高效率的晁错勃然大怒,训斥他为“无能之臣”。“原来是他的儿子!!你这是为你的阿父复仇啊!就因为我曾训斥他!” 石建急忙摇着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敢,阿父曾对我说,晁公大才,自己是万万不如的,晁公的训斥是对的,经过您的提点,都尉府找到了更快的检验办法,他一直都很想拜谢您,还要我们若是见到您,不能对您无礼...若非张相的命令,我是不敢如此的,请您宽恕.” 晁错几次张嘴, 却都说不出话来。 这厮还真的是随了他那个阿父,笨拙,无能,死较真!!!他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这让晁错有种欺负傻子的愧疚感。 好在,晁错办公的地方距离长安并不遥远,只是在几天之后,被捆绑起来的晁错就已经出现在了张不疑的府邸里,当晁错被五花大绑,躺在马车上进了相府的时候,张不疑将嘴里的茶都给喷了出去。 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建急忙前来复命,“张相,按着您的命令,已经将晁公打晕带回。”“你真的将他打晕了???我...” 张不疑抿了抿嘴,脸色不停的变幻着,“我不是给了你甲士和印章吗?他若是不愿,你直接让甲士带着他回来啊....你...” “来人啊,将他解绑!” 晁错被解绑,黑着脸,站在张不疑的面前,一言不发,张不疑却笑了起来,迁徙之事,最先的提出者就是晁错,操办这件事,群臣里没有能比得上晁错的,如此恶名,是绝对不能让陛下承担的,要承担,就当由大臣们来承担,比如自己,而自己还需要一个帮手。 在这个时代,开垦出一片耕地,最少也需要四五年的时日。并非是说今年带过去开垦,明年就可以收获。 而百姓大规模的迁徙,还得防备疾病,盗贼,以后的居住问题,粮食问题,户籍问题,这些都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晁错就是帮着他做成这件事的最好帮手。 张不疑平日里甚是高冷,可是为了圣天子,他也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架子,堆满笑容。 只要能为皇帝成事,解其忧虑,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错啊,麾下的官吏不明白事理,不要怪罪啊!” 晁错依旧黑着脸,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张不疑请他进了内屋,令人摆上了茶 水,这才询问道:“既然看到了我的书信,为什么又不肯前来呢?身为大臣, 就要为陛下解忧,如今陛下担心中原之百姓,我们难道不该全力而为之吗?若是有力而不为,何以称忠呢?” “我也不曾说不愿意前来啊..只是您的那位小吏,不曾询问,便将我打晕...”晁错幽幽的说着。 张不疑尴尬的笑了笑,“此人对您无礼,请宽恕,不过,此人虽愚钝,却能认真办事,做事从来没有遗漏的,没有完不成的,故而留在身边,如今他冒犯了您,定然是不能再留了,我定然会将他发配到他地...” 晁错倒也不会跟一个小吏较真,他直入正题,“迁徙百姓的事情,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您个人的想法呢?” “是我自己的想法。” 晁错笑了起来,也不知相信了没有,他点着头,“既然如此,那我有几个计策,或许可以一同执行,不过,我本来是按着陛下的命令在外办事,如今忽然回来,怕是陛下要问责,还请您能告知陛下,我安心来操办这件事。” “喏。” 刘长骑着白马,正在不断的引弓射箭,箭矢飞出,骑士们惊惧的跟在刘长的身后,按理来说,作为皇帝的郎中,在皇帝进行狩猎的时候,他们应当在两旁帮着驱赶猎物,堵截猎物,可是自从郎中李广为了在前方堵截猎物被皇帝一箭射飞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难怪每次狩猎,陛下都会要求他们披甲。 他们最初以为这只是陛下好排场,才要我们披甲,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着想。 就如那李广,要不是披甲,距离又远,早就殉国了。 刘长连着射了数次,都没能射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