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释之的逼迫,刘长也只好起身,“是朕管教不严,往后定然好生管教…这次就饶恕太子一次,往后他不会再这样了。” 张释之这才跳过了太子的事情,矛头随即指向了最近大出风头的郅都。 "通文府令郅都,肆意抓人行凶,公然践踏律法,你有什么资格去抓人你按着什么罪名去杀人”张释之怒气冲冲的看着郅都。郅都缓缓抬起头来,直视张释之的双眼,两人隔空对峙。 老臣们就只有吃瓜的份了,窃窃私语,这两人若是干起来了,谁能取胜呢同为法家,两人的办事原则却截然相反,郅都是以敢抓敢杀而闻名的,恶名照著,人见人怕,哪怕是犯下一点小错,在他手里可能都会被斩首,以重刑来达到治理天下的目的,用暴虐的手段来惩治罪犯,一切以天子马首是瞻,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张释之呢,是以公正严明而有名的,他跟郅都的共同点是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他都敢去抓,可不同的是,他是按着律法来行事的,你触犯了什么罪,就是什么刑法绝对不会过量,也不会轻易赦免……这位的名言就是"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共同”,说的通俗点,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至于天子嘛…… 张释之可不只是弹劾郅都,他的眼神紧紧盯着群臣,众人顿时意识到,廷尉要成大麻烦了啊。 就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廷尉的风格迅速变化,变得甚至比高祖时期更加严格。 刘安,刘启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张释之就盯着他们来刷政绩,刘恒,刘祥,刘启,刘安这几个在第四天就被抓到了廷尉,而城阳王刘章一如往常的来廷尉捞人的时候,却没有能如愿,张释之按着律法,河西王城内纵车,罚两盾,北庭王纵车,在甲士逮捕时想要逃走,罪加一等,罚七盾,七甲。西庭王拘捕殴打甲士,贬为城旦。 太子不曾驾车,可在车上,罚一盾。刘章无奈,这罚款好说,可是这贬为城旦…最后还是太后出面,要求张释之从轻发落,张释之方才将贬为城旦改成了答十,由张释之亲自来执行, 刘安的屁股都被抽烂了,也就是刘安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换个人来,那都不好说。 从那之后,这三人组顿时安静了,出皇宫都是小心翼翼的,而他们三个都怂了,其余那些群贤更是惊惧压根就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时间,整个长安变得无比的安宁,治安大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在针对上层权贵之后,张释之还亲自前往各地,询问地方官吏,是否有不让他们越级上诉的行为。汉朝的律法是这样的,最先是县衙来判刑,若是你觉得县衙的判决不公,可以上诉,到郡里,还是觉得不公,可以再上诉, 到廷尉。 当然,如果廷尉觉得县衙的判决是公正的,那上诉的人就要承受双倍的惩罚。 如果廷尉觉得县衙和郡县判决不公,那县衙和郡县判你什么罪,他自己就要受什么罪。 大汉这个制度很是完善,主要是因为这个制度是秦/咳咳,是因为大汉律法方面的人才辈出,故而律法得以完善。可县和郡一般是不给这个机会的,他们当然也担心廷尉最后翻案,故而各种恐吓百姓,或者采取强制手段,张释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了上诉者会受到双倍惩罚的标准,对判决 不公,上诉即可,不必再受到双倍的惩罚。 廷尉官吏大惊,急忙说道“天下受判决者何其多,若是您如此规定,只怕天下罪人都要不断的上诉啊释之之回答道∶"这不是很好嘛?律法是决定生死的大事,难道不该多次认真的查实嘛” 官吏又说道"廷尉官吏将无宁日啊"释之之愤怒的训斥道“若欲享太平,何不回去耕作,来廷尉做什么官吏呢” 在取消了这个制度后,张释之多次派人前往地方,询问犯人,上诉时是否被地方所阻止,有没有恐吓,或者强制判决,有没有对判决不服的地方等等,又重新审视以往的卷宗,廷尉大规模的活动,竟然发现了有八百七十起强制犯人不许上诉的案件。张释之按着律法,罢免或者将这些人下狱。地方上诉者不断的前往廷尉,乃至各国的廷尉,张释之要求各国廷尉不许怠慢政务,要认真的执行。就在这个时候,长安内又发生了一起大案。 有人偷窃了汉高祖庙内的玉环,被卫士抓获。 刘长暴怒,责令廷尉严惩盗犯,将其族诛。 张释之依照律法,判处斩首弃市,长 大怒,坚决要求族诛,张释之据法以争,说道“依照法律,偷窃的最高刑法就是斩首弃市了,盗窃宗庙器物就诛灭全族,如果以后有偷挖长陵下的一杯土,又该如何处罚呢”刘长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批评了。 经过这些事,张释之的威望高涨,天下百姓高哚"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 “四哥…回去之后,要铭记长弟的话,不要熬夜处置奏表了…这些东西是我送给犹子的…” 刘长亲自站在城门口,很是不舍的握着四哥的手,再三叮嘱。 刘恒早就该离开的,奈何,奏表实在是太多了,一篇连着一篇,刘恒觉得,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变成长弟的丞相了,这才找了个机会,跟太后请辞,终于准备返回吴国。 刘长自然是很是舍不得有这么好用的一个工具哥。 刘长在嘱咐刘恒的时候,刘恒同样也是嘱咐道“长弟啊…你国内的这些大臣阿…法家的太多了,还是得多用其他学派的,法家是好用,可用的多了…你也是读过史书的,应该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嗯,兄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刘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