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前来长安,主要是为了两件事,刘启封王,以及南国诸事。 刘启的事情,刘恒只要做个见证就好,而南国的事情,就没有刘长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主要还是人力不足的问题,楚国还好,吴,长沙,南越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一个梁国的百姓,就能顶这三国之民...我在南国,也是想方设法,免肉刑,鼓励生育,开医馆,推广新作物...可还是不够啊。” 刘恒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而南人又有陋习,爱蓄奴,其中以巴蜀,长沙,南越,吴等地最重...富裕人家,刘长隶奴数百,又有家僮宅妾,就是不算这些私奴,如今之官奴便有十余万之众...” “若是说诸侯吏之奴...那是难以数计啊。” 刘恒认真的说道:“按着汉律,彻侯奴二百,公主二百,关内侯及吏民则百...而我大汉有吏员近十万...其奴几何?” “再加上地方那些豪族,奴婢千群...” 刘长轻轻抚摸着胡须,问道:“四哥的意思是?” “可以一步一步减少他们的数量,将他们变成庶民,让他们独自耕作...这是能在短时日内增加人丁的最好办法,我认为,陛下可以下令,且先将所有官奴之中年满五十岁的人赐为庶民。” “然后明确的规定官吏奴婢之数...最后再逐步削弱地方蓄奴之风。” 刘恒有着很精细的想法,就是针对如今的蓄奴之风,刘恒认为,如今的蓄奴规模虽然比起从前要大很多,可这么多不登记在户籍中的奴隶,简直就是浪费,一方面是对这些人的怜悯,另外一方面就是对人力的重视了。 为别人家办事,和为自己做事是不一样的。 不过,刘恒很谨慎,这种事,一旦办不好,让那些奴隶的日子还比不过从前,甚至开始怀念当初做奴隶的滋味,那就要出大问题了。 听着四哥的话,刘长却哈哈大笑。 “四哥,你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啊!” 听到刘长的话,刘恒无奈的撇了撇嘴,他太了解这个弟弟是什么德性了,果然,看到刘恒的表情,刘长就迫不及待的狡辩道;“四哥,我说真的,在你之前,就有人给朕说过这件事,他说的可比你可怕多了,他说大汉至少有两百万隶臣是没有登记入户的。” “秦国将隶臣登记在主人的户中,可大汉却还有完全被庙堂所遗忘,是在户籍外的隶臣。” 刘长这么一说,刘恒方才有些小看了他。 “哦?这个人说的倒是不错,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朕思考了很久,最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罢免所有的隶臣!” “什么?!” 刘恒险些跳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叫道:“不可!不可!长啊!不可!!” “四哥,你且别急...我是这么想的,设立一个新的籍,将这些人单独入户,往后有人再用他们,就得给与钱财,不能随意杀害他们,他们可以上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也知道,庙堂不可能让数百万人独自出来耕作,不过,只要立了籍,他们就能算是庶民,与农夫相比也不过是职务上有所不同而已..” 刘长很是费力的给刘恒解释起来,刘恒有些明白了。“你这是要设立一个专门的奴籍?” “奴籍也太难听了,叫隶籍吧。” 刘长认真的说道:“四哥,你想想,这套办法可不可行?如今的大汉,那些奴隶是不能上诉的,不能交友,不能外,不能饮酒,各方面的限制甚至都不如商贾,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户,若是有了孩子,也是终身为他人之奴隶,若是设了一籍,那就不同了,没有人可以杀害他们,他们若是攒够钱也能转籍,孩子进入其他籍也可...” “可能会有些麻烦,做的不能太急,但是也算不错的办法了。”刘恒说着,又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啊!” “那是谁最先提议的?” 刘长无奈,叫来家臣,高声吩咐了几句。 刘恒就在厚德殿内吃着茶,耐心的等了起来,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来人,一个老者在几个太医令的簇拥上,一脸无奈的走进了殿内,这人正是刘敬,刘敬走进殿内,目光就落在了刘恒的身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刘恒顿时醒悟了,原来是你啊,难怪呢。 看到刘敬到来,刘长赶忙让他坐上来,又询问起了他的身体情况。 “多谢陛上的关怀,臣无碍。” 两人寒暄了片刻,刘长方才想起了什么,又令人去将陈平给叫过来。当这几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整个大汉的豪族都应当颤抖了。 刘长将刘恒方才的提议又说了一遍,并且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面对这种当面抄想法的行为,刘敬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其实,刘长这样抢功,在很多时候,反而是保护了大臣,有的提议,刘长可以想到,别人若是想出来,那就要坏事了,当然,刘敬其实也不在意这个,反正他想到什么也不会有人想不开跟他动手。 面对刘长的这个提议,刘敬大概是最惊喜的。 这位仁兄,一旦发现有机会对豪族动手,整个人都会变得激动起来,先前,他就是全力让“百姓们”自愿迁徙,自愿着迁徙了大概一万少户,刘长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还曾特意派人去问了,都是自愿的,绝对没有一个是受到强迫的。 “陛下,此事可矣!” “当初大汉初立,百姓食不果腹,只能卖身为隶臣,以求活命,只是一旦卖身,终身为奴,世代为奴,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他们不能上诉,每日为主家做事,也不能得到很多的粮食,别说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