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阿父的嘱托。 黄老学派的名士们越来越闹腾,就连吕后的长乐宫,都不再像原先那么的平静,吕后虽然不是很好相处,可她的确不是一个滥杀的人,除非是真的惹怒了她,或者真的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些黄老的学者们对待太后非常的恭敬,也不会直接批判刘长,反而是将一切过错推到了周昌和召平的身上。 吕后也不至于因为他们来找自己就将他们全部处死,吕后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 虽说如今的大汉确实强盛,可百万人的徭役嘛,那毕竟不是小数目。 刘长站的足够高,始终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很多政策,所预先的跟具体施行的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出入虽然目前各地的官吏,庙堂的大臣,都是很优秀的人杰,可吕后并不希望这助长了刘长的好大喜功。如今自己尚且还在,还能压得住这厮,可自己毕竟年迈,若是有一天不在了,这厮又执意要发动两百万,三百万,乃至五百万人的徭役,谁又能拦得住他呢?如今的刘长,还是比较理智的,百万福役听起来唬人,实际上都是在本地动工,工期又短,不至于酿成大祸,可人都会变,这竖子如今还年轻,将来若是老了,这种好大喜功的性格进一步加强了该怎么办啊? 当初刘盈还在的时候,吕后很担心未来,担心自己不在了,刘盈被群臣捆绑住手脚,无所作为。 如今是刘长,吕后却还是很担心,担心自己不在了,没有人再可以捆绑住这厮的手脚,让他肆意妄为。她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若是能中和一下该多好啊。 在吕后再一次送走了黄老的大家,皱着眉头,忧心忡仲的想着事的时候,刘安笑呵呵的跳了出来。 这竖子总是忽然冒出来,又忽然就消失。 “大母!!” 看到刘安的那一刻,吕后那严肃的脸顿时就洋溢起了笑容,变脸速度之快,那是刘长都比不上的,吕后笑吟吟的拉着大孙子的手,“饿了吧?这几天在哪里玩啊?来人啊!拿吃的来!” 刘安大口吃着饭吕后温柔的摸着他的头。 “大母...您不必担心的。” “哦?担心什么?” “担心阿父啊.阿父看似鲁莽,好大喜功,可他不会不顾百姓的情况.黄老那些人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学问不再受君王重视,故而放大了其中的很多问题,也放大了阿父身上的缺点...” “百万人的徭役,说不会出一点问题,我不相信,阿父肯定也不相信,可是,总不能因为会出问题就不做了吧,重建驰道,这是一个大工程啊,有秦国的基础,只需要不久的时日,就能让各地连成一片,若是继续等下去,那秦驰道就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了,到时候要重新修建,那得浪费多少民力啊?” 听着自己的孙子侃侃而谈,吕后脸上的笑意却更多了。 倒不是说刘安这番话打开了吕后的心结,只是刘安的这些表现,让吕后甚是欣慰。 刘盈和刘长中和之后的人这不就是嘛? 此刻,又有近侍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太后,黄老大家王生等人再次求见。” 吕后皱起了眉头,正要训斥,刘安却急忙起身。 “大母,我有办法让这些人改口,即刻去支持这徭役,您相信嘛?” 吕后一愣,她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孙子,说道:“这些人甚是难缠,又不好下手,你有什么办法呢?” 刘安却很是自信,小手一挥,便让近侍将这些黄老大家给叫进来。 很快,一群德高望重的黄老大家就走了进来,共有七八个人,他们各个年迈,拄着拐杖,又长期在太学任职,对大汉也有功劳,也没有什么把柄,当然,吕后想要搞掉什么人,也不需要把柄,一套盔甲就可以完事,只是这些人还达不到那种程度。 他们走进殿内,看到刘安,大吃一惊,也是与刘安行礼相见。 跟刘长这个反复横跳的黄老信徒不同,刘安是正儿八经的黄老门生...刘长这个人是什么学派,完全取决于他那时需要什么学派的理论,因此无论是黄老还是儒家,都对他很是无奈,可刘安就不同了,他一直以来都是站在黄老这边,自称都是黄老门生。 这些人客客气气的拜见了吕后,便再次提起了这个福役的事情。 刘安原先还听的很认真,听了片刻,随即勃然大怒。 “大母!!他们说的对啊!!” 刘安这一声怒吼,却是将几个黄老大家都吓得不轻,他们惊疑不定的看着刘安,却看到刘安此刻异常的悲愤,他揉了揉双眼,说道:“阿父被奸人所蛊惑,发徭役来害民,这都是因为那儒家之缘故!我听闻,上奏阿父发徭役者,便是那赵国相费谊!” 刘安认真的说道:“我早就看不惯阿父这种行为,先前已经有六次去劝谏阿父。” “可阿父却越来越生气,每一次劝谏之后,阿父的态度都会变得更加恶劣,我昨日去劝谏的时候,阿父将我赶了出去,还说再议论这件事,便要废了我的储君之位!” “可是,为了黄老之学,为了天下大义,我又怎么能退却呢?!” “大母!请您劝谏阿父吧!” 刘安这么一番话,吕后的脸色却顿时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又怎么会听你的呢?你以后不要再掺和到这件事里..将来,还需要你来发扬黄老学说,治理好大汉...” 黄老的大家们此刻却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您真的去劝了...” “当然.....你们看,我手臂上这伤痕,便是阿父打的..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一定能说服阿父,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