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们,这些近侍们,都受过他的恩德,纵然太后再三逼迫,他们也只是低着头,不敢动手。 在这个冷酷的,险恶的皇宫里,却出了刘盈这么个人,谁又忍心去伤害在这里唯一将自己当人看,用善意来对待所有人的好人呢? 刘长安抚着刘盈,随即看向了一旁的曹皇后,此刻的曹皇后,显然是被吓坏了,脸色茫然,双目无神。 “大姊?是你做的吗?” 刘长询问道。 曹皇后一愣,随即又看向了刘长。 “是你安排的吗?” 到此时,曹皇后反应过来,她急忙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整日在皇宫内带孩子...”,曹皇后哭了起来,她看着吕后,“阿母,我从不出皇宫,整日都在这里,您是知道的啊...我自从进宫以来,将您当作阿母来对待...不曾做过一件坏事...” 吕后并不会被眼泪所打动。 就在吕后即将下令的时候,近侍忽然在门外禀告。 “太后!陈侯前来拜见!!” “不见!” “阿母!我让陈平来调查这件事,他如今前来,肯定是有所收获...就听听他的话吧!” 吕后略微迟疑,“让他进来吧。” 刘长这才叫来了近侍,让他们带着刘盈和皇后先去自己的厚德殿。 吕后此刻却没有劝阻,很快,陈平就走进了殿内,毕恭毕敬的拜见了太后与唐王。 刘长瞥了他一眼,“我方才从陈侯府内出来,难道您这么快就查清了真相?还是说准备前来自首谢罪?” 陈平的眼神却始终都在吕后的身上。 “太后...唐王令我彻查此事,臣特意来禀告太后。” “你是来禀告我要严查奸贼的事情,还是来禀告奸贼是谁呢?” 吕后询问道。 陈平仿佛是从吕后的询问里听出了什么,便说道:“自然是来禀告严查奸贼的事情,奸贼的身份,臣还没有查清。” “没查清你来皇宫里做什么?!” 刘长暴怒,“你是在戏耍寡人?来人啊,将这厮拖下去给我烹了!” “放肆!” 吕后瞪了刘长一眼,“不许对陈侯无礼!” 刘长此刻却眯起了双眼,“阿母...你知道什么?” “陈平也知道...他不敢说对吗?” “难道是阿母派的人?不对啊...我临时去找王教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包括吃饭,也是我临时起意..我这般孝顺,阿母舍不得杀我...那阿母为什么要忽然警告陈平,不让他说呢?” 刘长迅速分析了起来,吕后的眼角抽了抽,平时你这竖子怎么没这么机灵? 陈平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刘长盯着陈平,“你来这里,就是来看看阿母的态度,对吧?” “若是阿母急着询问奸贼是何人,你就会说出来...若是阿母询问其他,你就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那阿母到底是在护着什么人呢?不让我发现...是吕家的人吗?” “胡说八道。” 吕后打断了他,“吕家的人,杀你做什么?!” “如此看来...那就是吕家的人了...呵,寡人不过是吃了他们的羊,他们便想要杀我,好,寡人这就去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诸侯之怒....”,刘长黑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呵,以吕家来要挟我?” “好,去吧,去将你的舅父姨母全部杀干净...杀不完可不要回来见我。” 怒气冲冲的往外走的刘长听到这句话,却又停了下来,看着阿母,傻笑着说道:“是我想错了,可能也不是他们。” “这件事,便是曹皇后所为。” 吕后直接下了定论,“因为这样的罪行,她可以被处死了。” “阿母不是在保护真凶,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来除掉皇后?” “为什么要除掉皇后呢?” 刘长再次眯着双眼,“如果阿母觉得我连一个女子都镇不住,又何必想让我继承大统呢?” 吕后没有回答。 “阿母可曾想过...若是借此杀死皇后,兄长会怎么样...他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祥怎么办?”,刘长的脸色变得非常的肃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兄长...陈侯,我知道您惜命。” “我这么给您说吧...您现在惧怕阿母,不敢言语。” “可你难道就不怕我吗?” 刘长缓缓拔出了长剑,走到了陈平的面前,低着头,笑了起来,“得罪了阿母,您或许不会好过...可现在您若是不说实话,您就会死在这里,在这样的距离,谁也护不住你...” 当刘长的剑对准了陈平的时候,陈平依旧没有开口。 刘长猛地挥剑。 “住手!!” 吕后大呵。 吕后的脸色,此刻已经是相当难看,刘长转头看着她,“阿母,我不是大哥。” “我已经长大了...您不能孩视我!” “我讨厌欺骗,更不会容忍被欺辱...我不是大哥那般的乖孩子...哪怕是您,也不能做一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忍耐,我不会忍着,要么生,要么死!大丈夫,何惧之有?!!” “我说曹皇后得活着,那她就得活着!谁也杀不了她,除非先跟我杀一场!” 吕后愤怒的盯着他,“你要为了一个女子与我作对吗?” “我是为了兄长。” “阿母要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事情与我作对吗?!” “来人啊!!” 吕后下令,即刻有甲士冲进了殿内,等候吕后的命令。 自从高皇帝逝世之后,从来就没有人敢来顶撞过吕后,更别提,还是以这种语气来逼问自己。没有人可以让吕后低头,哪怕是刘长也不行,刘长傲然的看着周围那些甲士,眼神满是不屑。 儿子长大了,不再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