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去了长安,从那之后就一直在家乡苦学,这第二次离开家乡时,他却怀着一种极为谦逊的心,他一路朝着齐国走去,直到走出了梁国的疆界,沿路观察着各地的地理,水流,偶尔去拜访一些老者,跟他们询问一些道理,大多时候都是睡在道路边上,有驿舍就住驿舍。
一路上倒是也能见到建成号名下的驿楼,但是就是有点太贵,韩安国虽然家境不错,可这次外出并没有带上太多的钱财,也就没有住进去。
这一天,他再次来到了一处驿舍,刚下了马,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谩骂声。
“走!走!我这不收游侠!不收!”
负责驿舍的老者带着一口齐地口音,手持木棍,正在恐吓着面前的年轻人,不断的叫嚷着。
韩安国将手放在了剑柄上,缓缓走上去。
那年轻人看起来很是高大,此刻正苦苦哀求,“我并非是恶人,是去齐国祭祀先祖的,您不必如此害怕。”
这人用的是梁国口音,听到这熟悉的口音,韩安国缓缓松开了手。
“害怕?!乃公当初跟曹将军打陈逆都不怕,会怕你个小游侠?!走不走?!”
那老丈大声的谩骂着。
韩安国上前,附身行礼,“拜见老丈。”
他开口就是标准的雅言,行礼也很是得体,看到他的模样,那老丈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木棍,脸色好看了不少,点着头,“君子,是来借宿的吧?你且帮我将这个浪荡子给赶出去!”
韩安国看向了那个年轻人,随即说道:“我看此人,也不像是什么凶恶的人,若是真的去齐地祭祖,您这般对待,岂不是违背了孝道?这样吧,请您让我与他共住,若是他有什么异动,我会及时告知...”
那老头打量着韩安国,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游侠之类的,这才怒气冲冲的放下了木棍,对着那人骂道:“都是因为这个君子的颜面,否则你休想要进门!”
朱蒙脸色通红,叫道:“我也不住了...宁愿住在外头,也不要受到这样的羞辱...”
他转身就要走,韩安国却一把拉住了他。
“君,不必如此,勿要意气用事,这外头冰冷,好歹生出病来。”
朱蒙呼出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跟着韩安国走了进去,只是那老丈依旧是不善的盯着他,哪怕在院落里头,也能看到那老头警惕的盯着自己,这让朱蒙十分的不喜,只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韩安国看着他那愤怒的脸,认真的说道:“您也勿要怪罪这老丈,这梁国的游侠啊,越来越无礼...老丈这里,过去大概也有游侠进来后惹事的,这才让他对游侠都有了偏见...”
“那阁下也觉得游侠都是些恶人吗?”
“不,我曾见过许多真正的豪侠,都是些救济四方,庇护良善,但是现在却越来越少,更多的都是些偷窃,强卖,欺辱良善的...良莠不齐,被欺辱的人多了,那所有的游侠,自然都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所以,君若是要怪,就怪那些行为不当的游侠,莫要怪这老丈。”
朱蒙平静了些,问起了韩安国的姓名。
两人随即聊了起来,这么一聊,两人却很是谈得来。
虽然一个是士子,一个是游侠,性格上也截然不同,相处的却很是不错,韩安国说起那些学问上的事情,朱蒙虽然听不懂,却很敬佩,他说自己的阿父和大父都很敬佩有学问的人,平日里常常去帮助那些求学的士子们,可是在帮助他们之后,却不愿意与他们再相见,不想让他们报答。
“我大父帮助过很多求学的士子,可每次对方度过了难关,他就不愿意相见,我去询问的时候,大父就告诉我...行善不是为了图恩,若是为了让他人报答而去行善,反而落了下乘。”
韩安国的眼里满是惊讶,“居然还有这般的大侠,实令人敬佩啊。”
两人聊了整整一夜,次日天亮的时候,两人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他们准备了片刻,就准备离开驿舍。
老丈的眼神依旧很警惕,在他们走出内屋后,甚至去检查了下内屋,查看有没有丢东西。
朱蒙不再生气了,他大声的说道:“老丈,请您莫要如此对待过路的游侠,游侠里难道就没有好人吗?齐国的朱家,就是天下闻名的豪侠,难道他那样的人,您也要拦着不成?”
那老头一听,顿时更加生气了,骂道:“你个无赖,还敢与朱公自比?朱公是什么人物?与尔等并称游侠,都是对他的羞辱!滚!
”
朱蒙听闻,却大笑了起来。
“您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您会主动迎接我进来的!
”
说完,他就跟着韩安国上马,离开了这里,朱蒙压低了声音,笑着对韩安国说道:“朱家便是我的大父,没想到,齐人现在还都知道他!”
两个年轻人迅速离开了这里,那老丈站在原地,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