徭役的次数,不要在同一年内推行一次以上的大型徭役。
第三项提议则是要求勋贵子弟们积极的谋求军功和政绩。
这些大多都是些建议,群臣也都没有怎么反对,看到刘恒准备说起自己的第四项提议,群臣也是变得认真了起来,都期待着这位贤王能有什么高论,包括太尉也是颇为上心。
刘恒认真的说道:“诸公,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勤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为本末者无以异也,其于劝农之道未备,其除田之租税...诸位以为如何?”
正准备开口附和的陆贾刚刚准备叫好,却忽然愣住了。
“大王说什么?”
“免全国的田税。”
“啊???”
“大王啊,如今三十税一,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壮举,百姓们都无比的感恩圣卷,免除田税...这万万不可啊,不收田税,难道要加赋??多此一举?”
“不,不加赋,只是免掉田税。”
申屠嘉也坐不住了,掌管少府的他,此刻忍不住提醒道:“大王啊,庙堂每年的耗用是巨大的,无论是医官,启蒙,都需要大量的钱财,免掉田税,大汉靠什么啊...算赋无法承担啊...这不行啊,大王,臣知您爱民,但是这免税...这....”
不只是申屠嘉,众大臣此刻都极为惊讶。
贤王怎么还突然湖涂了呢?
刘恒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张相,询问道:“张相以为呢?”
张苍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明明是休假...刘恒的话,群臣都不太理解,张苍却很清楚,刘恒这是想要解决民间贫瘠的情况,让百姓们能迅速积累起存粮,将钱财存与民,这段时日内,庙堂注定无法在地方进行大动作,要通过商税和其他赋来支撑寻常的支出,如此给与百姓们一个迅速富裕的机会,增加百姓的收入。大汉现在用钱的地方很多,但是大汉有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身毒。
刘长出征身毒后,身毒人已经表示臣服,愿意每年进行朝贡,而这朝贡并非是小数目,加上如今商业发达,商税加朝贡,再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杂赋,例如房税,车船税,隶人税,饮酒税等等,勉强能维持支出,但是想做点什么事就不靠谱了。
理论来说,这是可行的,但是吧,张苍还是很纠结。
如果说可行,那以后免税期间,庙堂就不能多做什么事,自己就能得到清闲时日,可免税这件事要经过严格的计算,到时候,让收支平衡的事情肯定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看到张苍没有急着回答,群臣大惊,难道还真的能这么搞??
张苍觉得有些麻烦,这么搞能搞,但是如果让自己来计算收支,搞平衡,那只怕自己是一天都不能闲着了。
他正要摇头,却听到刘恒轻声说道:“寡人听闻足国之道,在于节用裕民,而善臧其余,节用以礼,裕民以政,彼裕民,故多余,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田肥以易则出实百倍....”
“裕民则民贫,民贫则田瘠以秽,田瘠以秽则出实不半....”
张苍茫然的看向了刘恒,刘恒的声音逐渐与记忆深处的一个老者的声音逐渐重叠。
张苍浑身一颤,抿了抿嘴,严肃的说道:“自然是可以这么办的。”
坐在下方的贾谊神色也变得严肃了些,自家老师当真是被这吴王吃的死死的啊,一句话不对就甩出祖师的话来,这谁能顶得住啊?
群臣纷纷看向了张苍,若只是刘恒这么说,他们或许还会觉得惊讶,可是张苍都说可以办,他们就不敢轻易反对了,他们自认治国能力还没达到张苍的地步。
韩信有些狐疑的问道:“若是不收税,那军队吃什么?怎么去养活?”
“官吏的俸禄又要怎么办?”
“庙堂还能正常运行吗?”
张苍点点头,“运行还是能运行,但是外出打仗,扩大启蒙,医馆,怕是都不行了。”
“什么都不能做??”
太尉听了也觉得稀奇,“这我倒是头次听说,这就是黄老的治国之道吗?”
张苍有些不高兴,“是儒家的!”
太尉也不愿意跟他争论什么学派,只是看向了刘恒,“我可与你说,这不是小事,一旦弄不好,就会出大问题,到时候若是连俸禄都给不起,军队没有粮食,弄得大乱,你就是诸侯王,也必须要承担责任的!”
刘恒倒是很自信,“多谢太尉提醒,但是有张相在,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张相有计相之美名,善于数,他定然不会让国库出现太过严重的亏损...收支平衡还是能做到的,况且,若是免去了田税,百姓有了钱,商业将会更加发达,商税就能起到大作用,杂税也能被带起来...”
群臣都没有急着发言,这件事关系重大,众人不好拿出一个定论。
只有栾布和贾谊深以为然,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