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鸢却被气笑了。
好家伙,那是后宫,是贵妃住所,唐玉儿还真当是自己家了啊?
“皇上有些不悦,决定下的格外快,臣……反应不及。”叶随云低头,轻声解释。
上官鸢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没有不满,反而还有些惊喜。
叶随云这个态度,倒是表明他是将两人的约定放在心上的。
上官鸢温和了语气,叹道:“此事哪里能怪得着督主?便是本宫,也万万没想到的。”
叶随云没说话,上官鸢却道:“本宫如今,倒有一计划,督主可要助我?”
“公主之事,臣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就有些站立场了,上官鸢愣了一下,才噙上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来。
不管叶随云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总归如今是愿意站在她这边的。
那她自然要,好好用起来了。
第二日,楚太后身边最得用的嬷嬷灵芝一早便到了公主府。
上官鸢起身的时候,灵芝嬷嬷已经等了一刻钟。
她一边出来,一边佯怒道:“这群奴婢也不知叫本宫起床,让嬷嬷好等。”
“是奴婢没让人打扰长公主的。”灵芝笑道,“奴婢原也是奉太后娘娘之名来探望长公主,怎好再打搅长公主休息呢。”
“母后可好?”上官鸢礼尚往来问道。
灵芝却在此时收敛了笑意,叹了口气:“太后娘娘牵挂长公主婚事,至深夜都睡不安稳……”
上官鸢也敛了眸子,没答这一句。
灵芝看一眼上官鸢,说的:“奴婢也算是自小看着公主长大的,托大多说几句,长公主的婚事,太后娘娘从几年前就开始操心了。”
“娘娘常说,皇上和瑞王的婚事她懒得管,但是长公主,娘娘却是一直牵挂的。”
“也不完全是先帝选中了周大人,在那之前,娘娘已经多番比较,为长公主考虑良多,才定下周大人啊。”
灵智长吁短叹,再瞧瞧看一眼上官鸢的神色,见她实在淡淡,便叹了口气,“昨日皇上圣旨下的急,娘娘担心长公主心里不快,原想早些过来劝劝长公主,不过……”
“母后怎么了?”上官鸢知道,此时她应该问这一句了。
“娘娘一夜未睡好,早起头晕胸闷,还惦记着长公主。”
灵芝低头答道,“但实在无法起身,只能派遣奴婢过来,想劝劝长公主宽心。”
上官鸢静坐片刻,到底叹一口气。
她问道:“母后可用早膳了?”
灵芝抬头,扬起一个笑脸来:“尚未呢,若长公主同去用膳,娘娘心里定然欢喜。”
从慈宁宫用完早膳出来,上官鸢装了一脑子的“泰宁如何如何”、“女子当如何如何”、“哀家当年就是如何如何”的话,只觉得整个脑袋里都乱成一团浆糊。
楚太后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贵女,性子温婉贤淑,也因此颇得先帝喜欢,得以早早生下皇子。
之后也算一直有恩宠,到先帝薨逝前已至德妃之位。
她也无甚野心,之前便是想过或许儿子有更进一步的一天,却也从未真的做过什么。
也是大皇子当年想不通非要造反,宫中又无嫡子,这泼天的富贵才轮到上官今安头上。
先帝大约觉得上官今安便是不能做个开拓明君,守成应是无碍。他将满十五岁的三个皇子全都分封要求就藩,为其扫清一切隐患。
到现在,一切几乎只是天意,但楚太后大概觉得全是因为先帝对她的情意。
也因此,一直教导上官鸢要柔和温软,立志要让她学会如何笼络男人,去将那周泰宁的心争抢回来。
……但上官鸢实在无甚兴趣。
男人而已,蠢成周泰宁那般,连皇上的女人都敢染指,还要来做什么?
更何况,万一成亲,上官鸢或许还要搭上性命……
“公主小心脚下。”青禾柔声提醒,将陷入思绪中的上官鸢拉了出来。
看着那微微翘起一边的石板,上官鸢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了上去,将其踩平。
但等她走过,那石板却像是不屈一般竟又缓慢翘了起来。
上官鸢驻足回头看了片刻,青禾低声道:“奴婢使人去与内务府说一声,修一修这宫道吧。”
“不必,随它翘着吧。”上官鸢却道。
所有石板都是平铺在地面上的,所有石板都应该平铺在地面上的,唯它非要翘起一角,便是被踩踏过,依旧要再立起来。
那便立着吧。
难看一些,也立着吧。
上官鸢看了片刻,忽然转身,重新回到慈宁宫。
“鸢儿要帮哀家一起筹备中秋宫宴?”
楚太后又惊又喜的看着女儿,忍不住抚掌笑道,“好好好,鸢儿总算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