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受疫情影响,饭店关关停停,有好些日子没吃上这么正宗的羊肉了,今日再来,几人大快朵颐,吃了个满嘴喷香。
总共喝了一瓶白酒,三人酒量都不错,即便酒瓶见底了,也没见得谁喝多了,难得晕乎一次,这微醺的感觉刚刚好。
张岩很聪明,知道自己要开车,他尽量推让少喝,大多数被李总和崔总喝了。
崔龙结了账,他提出要回去,张岩知道,他一定是困了,多年来,他一直保持一个习惯,那就是午休。
张岩说,那咱回吧,我喝得少,开车没问题。李文归笑了,说,你小子真会来事,知道自己责任在身,故意推辞不喝,我能理解,走吧!
张岩搀扶着李文归下了楼,后院里,他开出车子,把二人扶上车,一路朝公司跑去。事实证明,他确实喝得少,开车一点儿不受影响,反应和平日一样,脑袋很清醒。
到了公司,李文归在大门口下了车,天气晴朗,他说想去洮河边转转。
张岩说,那您先等等,我把车子停好,马上出来陪您。
李文归笑了,说:“中午不休息吗?”
“不,我想听故事。”
崔龙去房间休息了,张岩开着车子直奔车棚。
停好车子,他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小步跑出大门。
李文归不在,他知道,他应该早就到了岸边。想起刚喝过酒,张岩又跑起来,他担心李总在河边不安全。
跑过去,李文归正坐在岸边,远眺滚滚洮河,一个人抽着烟像是思索着什么。
张岩轻轻走过去,坐在不远处,他没有急着开口,生怕打扰了人家的思路。
沉静片刻,李文归扭头看了一眼,他说:“小张,每次一喝酒,我就想来这里坐坐,吹吹风,听听涛声,”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一直相信,这涛声,一定夹杂着爹的呼唤,我想听听那些回不去的过往。”
张岩使劲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李总,喝水吗?”他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李文归。
“谢谢!”李文归接过瓶子,“喝酒容易口干。”
他拧开瓶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故事写得怎样了?”
“还好,思路顺畅。前日周楠来,她问过此事,她说要帮我修改稿子。”
李文归一愣,笑了:“是吗?也好,不过暂时先别发出去,等写完再说。”
“知道,这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项工程,她看了一部分,说写得不错。”张岩害羞地搔了搔头。
“等故事写完了,你俩的爱情也就开花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算是做了一件大事,成就了一桩婚姻!小张,好好把握,我看好你们!”李文归笑了。
“谢谢李总,为我的终身大事,您费心了!”
“既然这样,我就为你好好讲一些素材,抓紧写吧,等明年春暖花开,疫情散去,我期待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说完,李文归把烟屁股扔进河里,他问:“上回讲到哪里了?”
张岩思索片刻,说:“1993年6月,您牵头成立了马铃薯购销站。”
“还是你记性好,对了,成立购销站后不久,村长李大头把职位让贤给了爹。那时候,民风不好,时常充斥着打架斗殴,喝酒赌博,那些无知的混混,拉帮结派,成了十里八村的一大害啊!
“不过还好,在爹的铁腕治理下,花了一年时间,那种歪风邪气最终得到了遏制。当然,这里面有我一份功劳,爹当了村长,我这个做儿子的得支持他的工作不是。”
说到这里,李文归又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他看着滚滚洮河长舒一口气:“时间真快,那时候虽然风气不好,但回想起来挺有意思。崔总给你讲过我的黑历史没?”
“呵呵,讲过一些,不过那不是黑历史,是风光史。崔总说,当年您很厉害。年轻力壮,带着一帮志同道合的后生,晚上拿着棒子巡逻,若是碰上哪个不听话的混混,直接棍子伺候!有时候还绑在电线杆上教育,是吗?哈哈哈!”张岩憋不住笑了。
李文归弹了一下烟灰,也笑了,说:“真有这回事。那时候风气真不好,你可能想象不来。毕竟李家崖地处特殊,十字路口,是早年一些商贩摆摊交易的地方,什么人都有。洮河对岸,是回民聚集地,时常会闹事。”
“我了解过,李家崖这一块素有‘旱码头’之称,早些年是经商贸易的枢纽点,各地杂七杂八的人混在一起,难免会带出一些不良的风气。我能猜到,很早以前,市场经济还没有开放之前,这里的民风大概是淳朴的吧!”张岩说。
李文归点点头,说:“说得对,爹生前说,李家崖以前也是穷山僻壤之地,要不是有洮河穿村而过,估计在三年困难时期,大片田地也会颗粒无收,连肚子都填不饱。
“人吃不饱,哪有坏心思?后来,市场经济一开放,做生意的人多了,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