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沉,他忽然朝外喊了一声。 远处树下,冒出来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脚步声渐渐重了起来。 没一会,人走到了窗前。 “主子。”斩厄摸了摸自己头上短短的黑发,摸下来一片玉屑似的杏花瓣。 薛怀刃点了灯,隔着窗看他:“今夜不是你当值吧?” 斩厄伸着两根看起来粗粗笨笨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花瓣看:“不是我。” 薛怀刃趴在窗口,打了个哈欠。 斩厄忽然憨憨地笑起来。 薛怀刃垂着眼帘没有看他:“笑什么?” 斩厄道:“主子这个模样,像是小孩子。” 薛怀刃闻言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窗下的地面还是干的,斩厄看了看,蓦地盘腿坐下了。他的手指还保持着一个僵硬不自在的姿势:“主子你看,这杏花的样子真好看。” “果然好看。”薛怀刃的口气有些懒洋洋,似乎还带着点睡意,“便是和牡丹比,恐怕也不逞多让。” 斩厄放下了手,声音有些低:“主子,伞在屋子里。” 薛怀刃还是懒洋洋的语调:“既是伞,便是拿来挡雨的,再有下回,便拿来用吧。” 斩厄把杏花瓣握在了掌心里:“您生气了吗?” 薛怀刃笑了一声:“一把伞而已,我生什么气,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东西,根本不重要。” 斩厄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木木的,口气却隐隐焦急起来:“主子!” 薛怀刃望着虚空,忽然低声问了一句:“斩厄,是义父命你暗中看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