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王朝,半部文宗,半部堂。 肃杀之气笼罩,令人战栗。 “说吧,幽幽呢?”稳坐高台的诏主曲叟,望着跪在堂下的刑九刹,神情阴冷无比。 两边坐着宫台章华台,露台节俭,以及三府:长信少府、将作少府、乐少府等高层人员。还有一人则是心怀忐忑的楚末之父楚雄,他是章华台的弟子。 “属下知罪,少主阴川失踪,下落不明。”刑九刹跪伏在地。 离开阴川后,楚末与他分道扬镳,他急急赶回半部文宗,将曲幽幽下落不明的消息告诉了上层,终于出现如此局面。 也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曲幽幽的尸体并没有被人发现,或早已被野兽吃了,除了流言蜚语,楚末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人知道真实情况,刑九刹自然以为下落不明。当然,嘴上说下落不明,其实心里知道是什么结局。 “下落不明?”曲叟轻嗤一笑,“没出来就是死了,说委婉一些,就能减少你的罪过吗?你这该死的狗东西,你怎么就没有下落不明?” 高台上的曲叟功劲一起,刑九刹受劲,撞在墙上,破壁而出,连忙又爬了回来,磕头道:“属下该死,属下知罪。” “说说看,阴川内发生了什么事,可能关系到幽幽的生死。仔细想,好好想,想不明白,说不清楚,我就宰了你。” “是。据属下所知,阴川曾传出楚老四被清平子所杀的消息……” “刑九刹,你说什么,清平子杀了我儿?”楚雄愤然而起。 刚开口,眼前一道身影闪过,脸上传来剧痛,楚雄被纵身而来的曲叟两巴掌扇翻在地,口鼻见血,吓得急忙跪了下去。 “现在是我问刑九刹话,谁敢插嘴,我宰了他。”冷冷看了跪地的楚雄一眼,曲叟转身,慢慢走回高台,所有人噤若寒蝉,“刑九刹,你继续说。” “是。传言传开,少主曾与清平子交手,质问他为何杀害楚老四,他自然否认。后来,我等与少主相遇,少主判断,清平子应该不是杀害楚老四的凶手,叫众人不要轻易与之动手,假装为敌便可。” “既然尔等与幽幽相遇,便该一起行动,为何她会下落不明,你又好好活着回来?”曲叟坐下,望着众人,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属下等也建议一起行动,只是,当时时间已经近半,大家都没有得到可以离开阴川的造化之钥,少主又获得了至宝定身珠,拥有自保之力,觉得聚在一起没有意义,所以让大家分开,希望能尽可能得到更多的造化之钥。自此一别,众人再未见过少主。属下死罪,请诏主责罚。” “至宝定身珠,幽幽修为在年轻一辈中罕逢敌手,便没人是她的对手,怎会下落不明,怎会下落不明?刑九刹,你说,怎会下落不明?” “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请诏主责罚。”刑九刹只好磕头。 “也就是说,半部文宗去了那么多人,就你一个活着回来?” “回诏主,除了属下,还有楚末。” “哦?”曲叟看了跪地的楚雄一眼,站起身,一步步沿阶而下,走到他面前,慢慢低下脑袋,“楚末活着,怎么不带他来见我?” “回诏主,楚末尚未回来,请恕罪。”楚雄颤抖着,又磕了一个头。 “诏主请息怒。”曲叟扬起的手,被章华台拦了下来。 曲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转身,道:“躲就能躲过吗?给你一天时间,让他来见我,来不了,以后就不用出现了。” “是。”章华台与楚雄双双应声。 “阴川真是一个好地方,有本领的人死在里面,反倒是废物一个个活着出来。好,好啊,好得很。”曲叟走到刑九刹面前,拿起他的左胳膊看了看,一把扯断,鲜血飞溅,扔在地上。 刑九刹不敢出声,死命忍着。 “半部文宗弟子,由你差遣,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查清幽幽下落不明的真相,若是办不好,你也不用活在世上。” “多谢诏主开恩,属下定不负少主。”刑九刹磕头应后,才敢点穴止血。 众人离开,只有节俭一人未走。 曲叟看了他一眼,道:“露台,有事吗?” “回诏主,属下刚才收到消息,昨夜里,平海郡卞家被灭,凶手疑是十多年前被逐出家门的卞叔子。” “小小卞家,灭就灭了,这种小事不必上报。” “诏主,此事……” “好了。”还想说什么的节俭,被曲叟怒气打断,“除了幽幽之事,你们自己看着处理。” “是,属下告退。”节俭望了高台上的曲叟一眼,不敢违逆,转身离开。 现在,只剩下曲叟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冰冷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