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袅袅父亲宫永安的坟墓动迁那天,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 这段日子雨水太多,乍然天晴,有一种雨过天晴的开阔感。 为了迁坟的事情,宫袅袅特意和公司请了两天假,再次回到王家村,还带了一束娇嫩的白花。 先生准备的时候,战巡和宫袅袅就站在一旁,看着杂草丛生的墓碑。 上面刻了宫袅袅母亲、外婆等人的名字。 还有一张宫永安的照片。 这张照片拍摄于宫永安的四十岁,在他出事之前的前一年。 照片里的宫永安爽朗地笑着,看着精神抖擞,肤色很健康。 宫袅袅并不十分像他,她更像是母亲。 以前父亲会开玩笑,说像妈妈好啊,像妈妈好看。 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时间走得真快。 宫袅袅看着天上漂浮的云,漫无目的地想着。 先生上前邀请他们过去,“你们是逝者女儿女婿吧?来,先祭拜一下,说说话,等下就要开始了。” 宫袅袅也没有太多话要和宫永安说。 宫永安常年在项目上,在家里陪她的时间很少,小时候,宫袅袅其实和母亲的关系更好。 她跪在坟前,战巡也在她身侧跪下,宫袅袅惊了一下,“你垫一下!” 全是泥巴地! “没事。” 战巡拍拍她的肩膀,“你跟爸爸说说话吧。” 他语气不轻不重,宫袅袅原本也不伤感的,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竟然就红了眼眶。 她避开视线,张了张嘴,又笑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反正……我现在过得很好,要是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您安好。” 她磕了几个头,战巡也一点不含糊。 两人这才起身退开,把地方让给先生们。 准备动土了。 战巡牢牢牵着她的手,手心滚烫。 宫袅袅本来应该挣脱开的,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不想挣脱开了。 这种时候,有个人愿意陪着她,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过程很顺利,后面车队会带着运到陵园。 战巡带着宫袅袅先一步回到陵园去。 裴特助的车等在车道上,接到两人之后带着他们一路去了临海市机场。 宫袅袅有些发蒙,“我们要去机场吗?” 战巡点点头,“嗯,我是京城户口,陵园也不在临海市,在京城。” 宫袅袅有些哑然,“这么远啊,我还以为就在临海市。” 宫袅袅一直都生活在临海市,战巡也是一直留在临海市,搞得宫袅袅都忘了,战巡其实不是临海市人。 他是京城人。 她还没有去过那地方呢。 战巡看着她神色,淡声道:“那里也没什么可玩的,风景不如临海市秀丽,高楼大厦遍地。爷爷原本是临海市的人,只是后来去了京城发展,小辈也就都落户京城而已,中心产业也基本在京城。” 他很少主动提起这方面的事情,宫袅袅也就认真听着,“原来是这样啊……那爷爷回临海市,是因为思念家乡吗?” 战巡沉默了片刻,道:“是,也不是吧。思念家乡是一方面。” 那另一方面呢? 宫袅袅看他神色,有些偏冷。 好像不太愿意说。 她也就不问了。 裴特助把他们送到了机场贵宾室,替他们取了机票,“先生,夫人,先休息一下,本次航程大概两个小时,京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不必担心。” 战巡点头,“临海市你看着点。” “好的先生。” 裴特助订的是头等商务舱,环境舒适。 宫袅袅睡了一觉,眨眼就到了天黑,飞机降落在了京城国际机场。 京城这时候已经有些偏凉了,战巡将披风给她披上,“夜里凉。” “谢谢。”宫袅袅拢了拢,四下打量京城的夜。 机场十分宽广,比想象的还要大数倍。如果不坐接驳车,起码要半小时才能走到出口。 “走这边。” 战巡牵着她,一路走在前面。 宫袅袅发现同机的人走的不是这一条路,他们走的这条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低声道:“是不是走错了?我看他们走的都是出口方向。” 战巡的声音很稳,“没有,这是贵宾通道,可以避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