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楚云的过程中,官月清一根接一根的香烟点燃。 但往往只抽了几口,便被彻底掐灭。 她的心情,也如那忽明忽暗的烟火,显得极为不稳定。 坐在轮椅上的卢庆之沏了一壶茶,然后递给官月清一杯。 “楚云很快就过来了。”卢庆之语调温和的说道。“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他会来。”官月清说道。“我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 顿了顿,官月清抬眸扫视了卢庆之一眼:“你知道吗?” 卢庆之摇头:“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会帮你?为什么会帮你们卢家?”官月清的内心,忽然有些失衡。 楚云和他卢庆之有什么关系? 和卢家,又有什么关系。 楚云为什么要帮卢庆之? 帮一个明明已经双腿被废,甚至被赶出红墙的废人? “可能因为我比较可怜。”卢庆之自嘲地说道。“毕竟当时的我一无所有,还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不可怜吗?”官月清反问道。“我想要什么,都没人给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争取的。而哪怕如此,你们所有人都骂我,诽谤我,侮辱我!” “这个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官月清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的情绪,似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 她似乎对自己的人生遭遇,感到了极大的不忿。 而卢庆之亲眼目睹着这样一个官月清,他忽然有些恍惚地笑了笑。 笑的诡谲而复杂。 “你在笑什么?”官月清皱眉质问道。 “我在笑我自己。”卢庆之放下茶杯,抿唇说道。 “你自己有什么可笑的?”官月清不快道。“现在的你,拥有了一切。楚云也给了你极大的资源,你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重回红墙。而你们的卢家,也已经和段阿姨达成了亲密的合作关系。相比曾经,现在的卢家,来到了更高的台阶!” “你能告诉我。你自己有什么可笑的吗?”官月清寒声质问。 在她眼里,所有人都要比她幸运。 比她更值得开心。 她的眼里,也只看得见别人的好运。 只看得见自己的悲哀! 她的内心,已经彻底失衡,甚至畸形了! “我在笑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审美。会喜欢这样一个你。会喜欢你到甘愿付出自己的双腿,甚至是生命为代价。”卢庆之点了一支烟,目光平静地说道。“坦白说。你配不上我卢庆之如此对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官月清讥讽道。“我是不是说你一句愚蠢,你就满意了?” 卢庆之摇摇头:“不用介怀,我没有任何满意或者不满。我只是单纯的感慨早些年做的蠢事。” “你的确很蠢。”官月清冷冷说道。“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家族前途都不顾。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你真把自己当成了情圣?”官月清不留余地的说道。 卢庆之笑了笑,点头说道:“当初楚云也这么质问我过。可能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情圣。真的想借此来感动我自己吧。” 卢庆之说罢,抬手邀请官月清喝茶:“这茶是你早些年推荐给我的。我一直喝到现在。喝两口吧,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官月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似乎想借用这杯茶,来压住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将近半个小时的等待。 楚云终于出现在客厅之内。 他来后,官月清第一时间站起身迎接。 反倒是卢庆之,非常恰当而放松地推动轮椅,来到了楚云的面前。 “堵车了吗?来的有点晚了。”卢庆之微笑道。 “有点堵。”楚云笑了笑。 就仿佛是跟老友打过招呼之后,这才把视线落在了官月清的脸庞上。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狼狈。 甚至有些憔悴。 她的眼神,也不似以往那么清澈。 甚至浑浊不堪。 “官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楚云微笑道。就仿佛是来到自己家一样,邀请官月清入座。 卢庆之没有留在客厅。而是推着轮椅进厨房调配茶叶。 给这对男女留下了相对私密的空间。 他知道。官月清一定有很重要的话对楚云说。 而这,大概也是官月清最后的机会了。 这世上,如果非得说还有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能够拯救官月清。 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楚云。也唯有楚云。 待得卢庆之走后。 官月清这才重重吐出口浊气,抿唇说道:“我的底牌,被我大哥毁掉了。” “意料之中。”楚云微微点头。“你如果斗得过官世恒。官家不可能不培养你,甚至把你当成联姻工具。” “你什么意思?”官月清挑眉。 “你的确有些歪门邪道。你也的确很聪明。”楚云轻描淡写地说道。“但你的手段,太离经叛道了。也太不留余地了。连你大哥,你都能设计,都能把他推下地狱。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