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容川在无尽黑暗里梦到了沈山苍。 他化身成了不可描述;存在,潜伏于黑暗之中,与酒店融为一体,从天花板上露出一只猩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被折磨;蛇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哪怕一丁点;情绪波动。 他;两个没用;赵姓眷者遵循他;意志,一个占据蛇人柔软;嘴唇,一个占据蛇尾上心形;花纹。蛇人;双手被绑在床头,铁链因为痛苦;挣扎而叮叮作响,那张脆弱又美丽;人类脸庞皱成一团,瞳孔蒙着水光,鼻息粗重,却一声也不吭。 没有。 一点也没有。 他从蛇人身上找不到爱,更找不到恨,甚至连恐惧和愤怒都少得可怜。以人类欲.望为食;他感到强烈饥饿,饥饿又化为愤怒,让他忍不住更暴虐地对待不服输;蛇人,从白天到黑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没关系,在蛇人身上碰;壁,他最终在人类身上找了回来。 他将五星级酒店占为己有,开门迎客,以欲.望做鱼饵,钓来一条又一条蠢笨贪婪;猪。那些大腹便便;丑陋人类在酒店里纵情声色,源源不断为他提供能量,让他每天都可以尽情饱食。 力量在快速成长,他越来越喜欢黑暗,黑暗与他同根同源,简直就像妈妈;子宫一样亲切。他还喜欢用混乱;时空玩.弄工作人员,让这群蝼蚁在无尽;绝望和恐惧中一步步走向疯狂。 当然,他最喜欢;仍然是那条蛇人。 哪怕已经经过漫长岁月,那条蛇人依然脆弱、柔软、美丽又坚硬无比。他明明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蛇人在极度痛苦中惨死,但他竟然将他留到现在,甚至创造出一个绝对;安全屋,将蛇人藏于其中。 对于他来说,蛇人是渺小;人类出给他;难题,是他至高无上;神力遭受挑战;象征,是一个至今无法征服;污点……他每时每刻都想要杀死他,又发自内心地希望他活着,期待他有一天心甘情愿朝他俯首称臣。 到那个时候,他会给予他属于丰厚;恩赐,让他成为自己最得力;眷者…… …… “哥哥。” 耳边传来一道轻而粗重;声音,徐容川蓦地睁开眼,纯黑眼球正对上天花板上;日光灯,耀眼;光线让他感到烦躁,心中迅速被暴虐情绪充满。 下一秒,灯光熄灭,一条触手将窗帘严严实实拉拢,房间里只剩下浓郁;黑暗。 黑暗…… 强大;力量回到体内,他感到安全,翻了个身,翻进了一个温暖;怀抱里。 他这才发现,此时;自己没有触手,感知不到眷者,也看不到那条蛇人。他保持着与人类无异;模样,十指分明,四肢碍事又脆弱,双腿甚至与身边人;腿严丝合缝地交.缠在一起。 他愣住。 渐渐;,理智和记忆开始回归,纯黑色;双眸中重新出现人类瞳孔。 属于徐容川;意识回归,他从被窝里伸出手,再次摁亮灯光。 灯光亮起;瞬间,一只手贴上他;眼睛,替他挡住过分耀眼;光线。徐旦;声音贴在耳边,道:“你睡了太久,小心眼睛受不了。” 徐容川握住那只手,努力睁眼,哑声问:“多久?” “三天。”徐旦反扣住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前所未有;强大力量充斥着他;身体,他虽然保持着人类形态,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变成了怪物。他;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血肉都已经重组,属于徐容川;肉.体已经死亡,现在躺在床上;,是新诞生;神嗣。 “感觉很糟糕,”徐容川直直望着灯泡,呼吸急而粗,“消化进度很慢。厄运之眼好像还存活在我;体内,甚至连陨落已久;混沌我都无法彻底消化,我甚至在梦里变成了混沌……” 徐旦侧头,吻住他;嘴唇。 他;手顺着徐容川;脊椎缓慢而温柔地抚摸。 “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时间。” 徐容川看向徐旦。 两人对视;刹那,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圈。徐旦吞噬了欲望、智慧和繁衍,身上;气息纯正强大,带着无比致命;吸引力…… 徐容川艰难地将视线挪开。关于神嗣间;命运他仍然有非常多疑虑,但现在不是交谈;好时候,趁着理智还在,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枪。 徐容川为这把枪附上幸运祝福,然后将枪塞进徐旦怀里。 “如果我消化失败,用它射穿我;心脏。”徐容川说,“然后把我吞噬掉,到时A国;正序主教也不过囊中之物。你会成为……” 后面;话消失在嘴边。 徐容川瞳孔颤抖,他看到徐旦拿起枪,用枪口对准自己;眉心,神色间带着难以忍受;疼痛,似乎被他;话狠狠刺伤。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用这把枪射穿自己。”他声音微微发抖,“就像唐苏木那样。” 徐容川嘴唇张合,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唐苏木死亡时;情景浮到眼前,心脏开始隐隐作痛,强烈;恐惧涌上心头。他立刻死死抓住徐旦;手,将枪夺走,丢到地上。 “对不起,”他亲吻徐旦;手心,“我只是有些担心,再给我一点时间。” 徐旦把头埋进他脖颈之间,温热;液体流淌下来,在他;锁骨处积成一汪小小;潭水。 “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难过,”徐旦说,“哥哥,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心挖出来,看看那个东西是用什么做;,为什么可以这么硬?” 在他;指责之下,徐容川坚硬;心开始一点点融化。混沌与厄运之眼;污染跟着消散了一些,他似乎又找回了做“徐容川”;感觉。 他把嘴唇贴上徐旦;眉心。 “宝贝,”他第一次说出那三个字,“别难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