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至低头道。
“以后,姑娘叫你做什么事情,你都来与孙管家说。”苏知府道。
“是,奴婢明白。”夏至表忠心道,“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定知无不言,绝无半点隐瞒。”
不等苏知府再说,夏至便道:“这次姑娘确是只叫奴婢来叫大人您,旁的什么都没有与奴婢说。”
“知道了,你说我还有些忙,过会儿再过去。”苏知府道。
苏芷儿叫他过去,他就立即过去,倒是给她脸了。
“是。”夏至便赶紧回去同苏芷儿说了。
苏知府过了三盏茶的功夫,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去了竹雅斋。
“父亲!”见苏知府进门,苏芷儿忙起身迎了过去。
“你有何事?”苏知府问道。
“父亲先坐。”苏芷儿拉着苏知府坐下,又叫夏至上茶,而后道,“你们都下去吧。”
将屋内的人都打发了,只余她与苏知府在屋中。
“父亲先喝些茶?”苏芷儿道。
茶就放在苏知府的手边,苏知府也懒得喝,严厉问道:“你叫我来,到底有何事?”
“你现在谱可大的很。”苏知府冷哼一声,“竟是叫我过来见你。”
“父亲,我如今不能出竹雅斋。”苏芷儿一脸冤枉道,“便是想要去见父亲也不得。”
“说不得我便是真的坚持去见您,还未走到书房门口,就要被孙管家带着人给拦回来了。”苏芷儿道,“还望父亲理解一下女儿。”
“只是女儿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才想要赶紧告知父亲。”苏芷儿道,“这件事情若是办成了,对父亲仕途有益。原本上京,父亲还需多方走动,才有希望能升一升,留在京中。”
“可若这事儿办成了,不需要父亲四处打点,便是大功一件,能直接报到圣人面前的。到时父亲不只能在圣人面前露脸,升官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苏芷儿道。
苏知府心道苏芷儿是做梦发疯了不成?
还真当自己做了劳什子的预知梦。
不过,听苏芷儿的话,苏知府也难免心动。
再说,听一听也不掉一块肉,万一真成了呢?
若是假的,于他也无坏处。
“那你说一说吧。”苏知府道。
苏芷儿心中一喜,忙说:“父亲,我的梦,也不是一鼓作气做完了的。毕竟入眠后才可做梦,做梦的时间有限。因此我也是每夜都梦到一些新的事情。”
“就如人的记忆,从一开始慢慢的记起,慢慢的往下发展。”苏芷儿解释道,“因此,许多事情不是我不告诉父亲,而是我自己原也不知道。待做了梦,记起之后,才好与父亲说。”
“这件事情,也是我昨夜才梦到的,便赶紧与父亲说了。”苏芷儿道。
“那你就快说。”苏知府催促道。
“是。”苏芷儿行了一礼,才道,“我梦到最近李怀林大将军忧心伤兵返乡之后的生存问题。”
“现在连年征战,虽说大熙国富力强,兵强马壮的,不惧与敌国征战,也正因此,才让敌国退避。只是也随着征战越多,伤兵越多。给返乡伤兵的抚恤少了,凉了人家为大熙不畏生死征战沙场的心。可给的多了,随着伤兵愈多,便是户部也深感压力,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苏知府这下真是对苏芷儿刮目相看了。
先不说她那所谓的预知梦是否是真,她能有这样的思虑,实属叫人惊讶。
这说明,苏芷儿的格局也是极大的。
“而且,现在确实无法像以前那样,给返乡的伤兵大笔的抚恤银子了。”苏芷儿道,“以前伤兵的数量,远没有现在这么多,户部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了。”
“没有足够的银子,那些受伤严重的兵士该如何?”苏芷儿道,“没有他们能做的活计。朝廷虽按照受伤的严重程度,给那些受伤特别严重的兵士补偿了良田。可那些断手断脚的兵士,并没有下地种田的能力,他们需要靠家里。若家里好的,得了那良田,养着他们还好。可若是遇到那等自私的人家,良田得了,还不养着他们。有些人被家中兄嫂赶了出去,流落街头,何等的凄惨。”
苏知府仿佛不认识苏芷儿一般。
苏芷儿何时有了这等慈悲心思,肯为那些可怜的兵士着想了?
“梦中,我便是梦到李大将军、尚将军和顾尚卿等人因为这些事情而苦恼,一直没能有一个特别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挤出了些银钱抚恤伤兵,也只是一时的,不能起到根本的解决作用。”苏芷儿道
那时候,苏芷儿为了博得顾尚卿的好感,便是对这些事情这些人都不感兴趣,也装出一副慈悲心肠来,为他们想办法。
只是这话,苏芷儿也没敢跟苏知府说出来。
不然苏知府定要发火,说不定都不会听她继续说下去了。
“我便在各地开设粥棚,让那些无力工作,在家中受屈的返乡伤兵来粥棚免费吃喝。虽吃的清淡,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又不需他们做工。而且以他们的状态,也是做不了工的。”
“我自己出钱出力,养活了不少断了手脚的伤残兵士,还因此得了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