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三爷身为家中的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袭爵的事基本上落不到他头上。所以老武安侯便从小就给他设计了另一条路——科举。这也是大多数没法享受祖宗荫蔽的官宦子弟最能出头的一条路。
奈何成三爷不是块读书的料。老武安侯花重金,四处托关系给他找了名儒启蒙教导他。奈何成三爷天生没长这个慧根,苦读二十年才考中秀才,考举人到现在都还没考上。
一直考不上,心里能不产生点情绪吗?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周泰得知原委后,心有戚戚焉,同样是家有学渣,但自家那几个,老大好歹勤奋刻苦踏实,老二虽不听话,可到底也没干这么荒唐事的,老三奸猾了一些,倒是有朝成三爷这方向发展的趋
势。
不行,回头看看,老三要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还是给他寻个差事,找点正事做吧,别跟成三爷一样,没考上还整出这些幺蛾子。
唐诗还在感叹。
【哎,这些贡生就是太好面子了。被戏耍就大大方方承认嘛,谁不青春慕艾,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想结一门对自己有助益的婚事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高帅富、白富美谁不喜欢?】
【他们若是坦坦荡荡,成三爷还没法笑话他们。】
贡生的整体年纪都不小了。
其中那些还未曾婚配的也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岁的,这在古代早就过了婚配的最佳年龄。
他们是娶不到媳妇吗?
显然不是,考上秀才便有了功名,穷秀才想要娶妻也不是很难的事,更别提举人老爷了,只怕乡试过后就有不少人给他们说媒。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娶妻就是为了金榜题名之后再考虑终身大事,这样能相到的岳家肯定更胜从前。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耻的,可有些人面子上挂不住。
【贡生们自己吵了起来。一部分说算了,一部分咽不下这口气,要去京兆府告成三爷。】
【我看他们就是色厉内荏,挽尊而已。这种事又没触犯律法,也没人逼着他们上前献殷勤,这可都是他们自愿的,京兆府能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把成三爷抓起来啊。】
确实是这个理。
所以这群贡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在场的文臣们无不庆幸自己当初没遇到成三爷这个混不吝的,尤其是那些曾跟成三爷同期考过的官员更是感谢那时候成三爷还没这么变态恶劣,不然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只有武安侯满头黑线,看着大家打量戒备的目光,他头痛不已,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世魔王呢?
虽说他们家不惧这些读书人,可冤家宜解不宜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无事还好,若哪一天武安侯府落了难,这些人落井下石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文人这张嘴可是能杀人的。
后面朝堂上说了什么,他都没仔细听,等广全一宣布下朝,他就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他是要去收拾他弟弟搞出来的这个烂摊子,不由得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武安侯回到府中就派人将成三爷叫了回来,狠狠训了一顿。
但成三爷显然是个老油条,任凭武安侯怎么训斥,他都装没听见,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都不当一回事,气得武安侯差点请家法,最后还是武安侯夫人过来将他拦住了。
“滚滚滚,你个糟心的玩意儿,我们侯府的名声都要被你给败光了。”武安侯直接把成三爷给赶走了。
成三爷就像块滚刀肉,根本不在意长兄的训斥,大咧咧地走了。
成夫人看丈夫气得实在不轻,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安慰他:“侯爷别气坏了身子,三弟就是任性了一些了。此事妾身也听说了
,不过就是一玩笑。”
武安侯皱眉看着她:“就是你惯得他无法无天。玩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几乎是把这一届贡生都给得罪完了。”
“不至于吧,就一个恶作剧!”成夫人有些惊愕。
武安侯说:“大部分人不至于,但这几十百来号人里,谁能保证没有几个小人?凡事以和为贵,能不得罪便少得罪人。”
成夫人知道丈夫素来谨慎,点头道:“侯爷说得是,不若妾身派人给他们各送一份礼物?”
武安侯背手沉吟片刻后摇头道:“不必,送轻了没作用,送贵了不值得,还显得咱们武安侯跌份。”
这个事虽说是成三爷做得不地道,但除了闹个笑话,没什么实质上的损伤,犯不着这样大张旗鼓地给他们送礼。这样反而让人看轻了他们武安侯府。
“那侯爷可有其他主意?”武安侯夫人问道。
武安侯思忖片刻后道:“端惠郡主不是要举行赏花宴吗?你去找端惠郡主给这些未婚的贡生也发张帖子,既表达了咱们武安侯府的歉意,同时也展示了咱们侯府在朝中的人脉。”
而且赏花宴还有相亲的性质。
若这些贡生在赏花宴中觅得良缘,前程往事一笔勾销不说,还要欠他们武安侯府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