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安州,严宅
“最近这几天的药可是越来越苦了呢!”严夫人抿了一口之后,有些嫌弃的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
立在一旁的丫鬟,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连忙开口道:“夫人,不是有句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苦才能看到效果嘛,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你这张嘴啊!太能说了一些!”严夫人笑着指了指她,随后开口道:“先放着吧!”
“夫人!这药凉了怎么能行呢!”丫鬟赶紧劝道。老爷可是让她亲眼盯着夫人喝掉。
“好好好,你这丫头,竟然比曹妈妈还要絮叨。”严夫人面带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端起了药碗。
此时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女孩从外面跑了进来,随即冲到了严夫人的怀中,后者一个没注意,药碗从手中脱落,摔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你这孩子,如今这么大了,也该学会娴静温婉一些,怎能这般莽撞,没烫到吧!”严夫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女孩的胳膊,责备道。
“娘,弟弟他欺负我,又抢我的东西。”女孩倒是不理会责备,而是告起状来。
这让严夫人不禁是捂住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我让厨房重新去给您煎药!”
看到严夫人点头同意,丫鬟退了出去,只是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来的还真是时候!
此时的房间里,只有母女二人。女孩将头埋在严夫人的怀中,轻轻的说道:“娘,我错了!”
严夫人用手轻轻的拂着她的头发:“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可——”
“你只需要记牢娘说的话就够了!”
……
此时书房中的严定怀,也正在听着管事给他汇报的消息。
“一切如常?”
“回东家,正是如此!”管事连忙回答道。和往年一样,波澜不惊,只是他感觉得到,东家变得更谨慎了。
“那个王茂平呢!有没有在肇原府又搞出什么事情来?”
“没有,如今沉寂了许多。肇原府也很是平静,没准是因为江郎才尽了呢!”
严定怀并没有因为管事的话而感到欣喜。这个王茂平可不像长的那般人畜无害,心思可是深得很。在肇原府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可又不能对此人动手,让严定怀感觉无比的憋屈。能做的也只有让手下的人隐藏好自己,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明白吗?”
“是!”
“对了,陆山葬在哪里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死了十几年了!”管事的连忙答道。
“开棺了?”
“开了!并不是衣冠冢!”
估计陆山也想不到,当年为了以防万一,给了乱葬岗草席而裹的尸体一副棺椁的决定,竟然在十几年后,被严定怀的人找到。
严定怀对于这个消息那自然是相当满意,当年那个漏网之鱼如果不在了的话,那方家对于自己的威胁也就彻底的不存在了。
当听说陆山已死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动了手。毕竟这十几年的提心吊胆,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如今连那家伙的骨头都已经找到了,那他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家里那个碍眼的人,病了这么久,也该让她解脱了!那就继续加大药量好了。
估计是赶不上看这个春天了,还真是可惜。
严定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立在一旁的管事,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摆了摆手,让管事退下。严定怀的眼神变得更加的阴森。先把家里这个碍事的给处理了,方家那个蠢货还需要再等一等。要不然姐弟俩都出了事情,总归是会惹人怀疑。
只是可惜,他的那块腰佩如今却一点踪迹也没有。想来找到的希望很是渺茫!
这些年,他对方家的姐弟百般试探都没有结果,而陆山也已经死亡。也许真的是他多疑,当年只是被盗贼光顾而已。
可惜了那个他颇为宠爱的女子!不过严定怀倒是不后悔,当年亲手送那个女人上路。
自己腰佩找不见,自然是第一个怀疑她了。即使不是她所为,但闭嘴对于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严定怀思绪微转,想着再过上几天,方妇的身影就可以消失不见,决定还是演到最后一刻。于是起身出了书房。
“夫人吃过药了?”
“回老爷,吃过了!奴婢亲自服侍夫人吃下的!”
听到丫鬟的回话,严定怀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随后推开门,脚步放轻的走入卧房之中。
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无半分血色,头发有些许凌乱,偶尔的一声咳嗽,也是虚弱无力。
手轻轻的划过脸庞,将鬓边的碎发捋了捋。床上的人也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瞬间交汇在了一起。两双眼睛仿佛都盛着化不开深情。
“夫君,怎么来了?我这身子不争气,别再过了病气于你!”拿起枕边的手帕,严夫人又有气无力的咳了几声。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我是结发夫妻,我难不成还怕什么病气,锦芙,为夫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