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强,失者未必弱。诸位逍遥也好、求名也罢,都算得上熊掌,而国之大义则算是鲜鱼,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时,诸位,舍生取大义,方为国士啊,傥急难有用,敢惜微躯哉?”
此话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毕竟,我等从未参与当年往事,也没在天子脚下任职,自然猜不出这陛下当年为何命令长水卫转战江湖,只能依靠对时局的判断,给一个自我推测的、勉强算得上正确的说法。
不过,我还是秉持了名家说客‘能忽悠、敢忽悠、会忽悠、真忽悠’的职业操守,一番话被我说的激昂顿挫,在场斥的虎门人,皆有恍然大悟之感,他们的表情,从顿悟变沉默,从沉默变思考,从思考变后悔,最后,变成了深深懊悔。
这一刻,昏黄的灯光摇曳下,我想起江流儿,想起了那晚的酒,当他说他有个兄弟也姓江的时候,我应该也是这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吧!
心涛似海,如波浪般起伏不定,情从心生,难以自控,我抬头仰望棚顶,幽幽空叹。
迎客西来共客行,归路风清,不见客还呢!不见客还啊!
迅速收敛情绪后,我清了清嗓子,又把众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
我定了定身,道,“诸位,这第二问,为何陛下忽然放任斥虎帮置之不理?想必大家伙已经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了吧?”
死士寅大咧咧一笑,朗声道,“少侠快说!莫要拐弯抹角。”
“哈哈!好!”我爽朗答应,继而说道,“晚辈斗胆猜测,并非陛下置众人于不理或者遗忘诸位,而是陛下有意如此。”
厅中顿时沸腾了。
我拍了拍桌子,大声道,“两年前,老帮主战死后,斥虎帮面临内忧外患,内无强势的领导、外无源源不断的补充,当年长水卫一卫之人,如今已剩不到三百,江北第一大杀手组织荣光不在,委实令人惋惜,陛下观望之际,恰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各位手中,若诸位意欲各隐山林、各奔前程,陛下应不介意加官晋爵,还了诸位大侠这十几年的恩情。”彡彡訁凊
话音落下,满堂皆低头顾立,相互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我话锋一转,朗声说道,“陛下更深一层的意思,恐怕是想洞悉形势后,再令斥虎帮伺机而动!”
我用手蘸了些茶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诸位且看,现如今,曲州这块儿中原腹地,局势已经渐渐明朗,以曲州牧江锋为首的江氏集团,正与赵家戎马相持对峙一线近两个春秋,输赢就在方寸之间。曲州牧江锋悍勇擅兵,吞下赵于海,怕仅是时间问题,江锋攻下夺下方谷郡后,若想称个曲州王,自然不在话下。当此之时,若有一个强势的助力,在最关键的时候推上那么一把,或许曲州的颓势,能够彻底逆转,而我平田军和斥虎帮,恰是此用。”
所有人恍然大悟。
我端起茶杯,又用手蘸了些水,在地上潦草地画了一个勾勾弯弯地半圆,“诸位有没有想过,当年陛下叫老帮主将斥虎巢穴定到华兴郡都源县,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引得众人伸颈相望,我蹲在地上指指点点,“诸位请看,假若此半圆为渤海湾,那么,我斥虎帮所在的秦皇城则在半圆上端。半圆中段,则是与都源县接壤的雍奴县,这里的雍奴码头,是整个中原最大的出海港口,赵于海统帅的雍奴水军大营,屯驻在此。咱们把这圆的蓬莱县,平日里不看地图不会察觉,可若眼落图上,便会发现,秦皇城到雍奴码头,仅二百里路程,若走水路,秦皇城到幻乐府的距离,也仅有三百里,反复说来,都是一日路程。诸位也曾是久经战阵之人,见此景,难道觉得这是巧合么?”
见在座个个似懂非懂,我也不饶圈子,直说道,“丞相吕铮计赛张良,329年,大先生刘权生还乡凌源,同年,长水卫更名斥虎,流入江湖;325年,华兴郡应知、淮南郡程淳、辽西郡苏冉等十八名郡守手持陛下诏书,齐出长安;342年,刘懿将军奉命平田,同年,段梵境率三千玄甲驻防凌源城;343年,赵于海、张茛淯符禺山面圣,共抗江锋;今年,江苍入朝,任太尉。诸位,一切的一切,都在吕相算计之中,而这一切的一切连接到一起,事情便好说了吧?”
众人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我用余光看去,就连刘懿将军,都不禁皱了皱眉。
“如今江锋谋反之心,人尽皆知,待诏书一到,平田军便要摧锋奋击,奔赴嘉福山一线与江锋一决雌雄。斥虎帮钳制幻乐府、极乐丰都,义不容辞。”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声情并茂,“这是陛下希望斥虎帮占玉壁之要冲,挽社稷于将危啊!诸位大侠,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就在此时!”
我喘着粗气,良久无语。
言尽于此,若仍无法挽回人心,说的再多再花哨,也无用了!
徐娘半老的死士亥走到我的身前,轻轻抚我后背,为我顺气。
我嘿嘿一笑,声音由弱渐强,“一坨屎,所有人都怕它,于是它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别人只是怕臭而已。江氏不遵王化,祸乱中原,若在场斥虎大侠们怕了那凶悍如昼虎的江锋,我和刘懿将军等一干后辈,愿率平田军代行君恩!”
死士亥缓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