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与之匹配的妻子。
她最好是像一尊精美的瓷器,安静柔顺地被摆在属于她的位置上,任由他们欣赏把玩。
狼罕王求娶上国公主,显然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倾慕中原文化、愿受皇恩沐浴,他只不过是……觉得自己配得上。
现在真的得到了,自然要尽情炫耀。
这样的态度,也让巫洛阳心底再无任何侥幸——尽管本来也没有多少。她这一生虽然短暂,但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步步为营,即使发现自己又踏入了一个绝境,巫洛阳心底也没有多少慌张。
来之前,她就已经针对狼罕部的情况做了许多的预案,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眼下这种情况。
婚礼的整个流程并不算繁复,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与所有人同乐的宴会。
如果是在中原,新娘子这时候已经可以回洞房去等候了。但这里是草原,而且狼罕王显然也还没有炫耀够,他搂着巫洛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不由分说,往她手中塞了一杯酒,要与她共饮。
这还不算,下面那些参加婚礼的贵族见状,也纷纷起哄,要给巫洛阳敬酒。
狼罕王也不阻止,就坐在一边笑看着。
草原人实在是敬酒的行家,巫洛阳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得过那么多人?很快就被对方的话架了起来,不得不饮下一杯。而既然喝了第一个人敬的酒,又怎么可能不喝其他人敬的?
于是一杯又一杯,很快她脸上就被酒意染上了红色,连眼皮都红透了。
巫洛阳敏锐地意识到,周围注视着她的视线变得更加直白,更加贪婪。而其中最令她无法忽视的一道,来自旁边的狼罕王。
正当狼罕王看够了热闹,准备起身收拾残局时,却见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也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我也该敬王兄和王嫂一杯。”元宝灿仗着性别,直接坐到巫洛阳身边,伸出一条胳膊搭着她的肩,站没站相地倚在她身上,朝狼罕王笑道,“王兄先饮?”
“你这又是跑到哪里去胡闹了?”狼罕王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眼,无可无不可地举起酒杯,“想灌醉我,你还早着呢!”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元宝灿笑道,“王兄海量,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在座那么多叔伯兄弟,今天必要灌醉你的。”她说着,视线往下一扫,“诸位,机会难得,可要抓紧啊!”
在婚礼上闹新人的规矩,哪里都有,经元宝灿一说,众人便立刻意动起来。因为今天的狼罕王格外好说话,所以很快就有人上前敬酒,他也来者不拒,喝得十分豪迈。
而这一边,元宝灿见狼罕王被众人包围了,这才转头看向巫洛阳,“王嫂,该我敬你了。”
她拎起酒壶给自己倒酒,一边凑到巫洛阳耳边,问她,“装醉,会吗?”
巫洛阳与她对视,微微点头。
于是,又一杯之后,巫洛阳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元宝灿身上一倒,闭上了眼睛。
元宝灿惊叫一声,“哎呀,王嫂醉了!”
这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有人调笑道,“毕竟是上国公主,酒量比不得我们草原上的明珠!”
狼罕王朝这边看了一眼,虽然他对这个新婚妻子很满意,但现在显然还不到离席的时候,只能按捺住了心头的急切,吩咐身边的人送她回去休息。
元宝灿不失时机地道,“王兄,就让我送王嫂回房吧。”
狼罕王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去吧。”
……
“巫洛阳,可以醒了。”元宝灿拍拍巫洛阳的脸颊,低声笑道。
巫洛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并不全然是在装。
虽然在宫中时,就刻意练过酒量,不过供给后宫的,多是花果酒,口感绵柔甘甜,不太醉人。草原上的人,爱的却是又辣又烈的烧刀子,一口下肚,整个人仿佛都能跟着烧起来,何况巫洛阳喝了那么多?
不用摸她都知道,自己的脸颊现在一定烫得厉害。
头脑也有些昏沉沉的,恨不得闭上眼睛,真的睡过去。
不过巫洛阳很清楚,眼下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所以她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柱上,借由木头上的一点凉意,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而后便抬眼看向元宝灿,“不知宝灿公主有什么指教?”
先让她装醉,又主动送她回来,总不会只是为她解围。
元宝灿靠着另一边的床柱,也在打量巫洛阳,闻言却没有说正事,而是道,“像你这样的美貌,难道在中原很常见吗?”
巫洛阳愣了愣,抬手摸脸,“应当不是。”
“既然如此,你们的皇帝怎么舍得?”元宝灿疑惑地问。
巫洛阳听懂了,她苦笑了起来,“我的母亲因为美貌,被选入宫中,很快就得到了父皇的宠幸。不过,你知道的,在宫里,美丽的、得宠的女人,往往活不久。她不仅死了,而且死得很屈辱——有人揭发她与侍卫私通,而且搜出了许多的证据。”
元宝灿恍然。
生母被定了这样的罪,巫洛阳的身世便也成了一个谜题,不能确定是皇帝的种,也不能确定不是,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