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不如说是不敢再怀疑。
因为恐惧而不敢深究。因为他的体质，这种情况出现得还是挺多的。
虽然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下午好，波奇亚先生。”沢田纲吉坐在圆桌对面，面对着在好几个保镖的护送下踏进了这间门秘密会议室的洛伦佐.波奇亚，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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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长相偏向于东方的年轻人。
洛伦佐.波奇亚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在那个棕发青年的对面缓缓坐下。
不过一个碰面，他就已经落入了下风。
他见过很多黑手党人，但几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压迫感。可眼前的这位彭格列的特别顾问看起来太过年轻了，见识颇广的洛伦佐.波奇亚在迅速适应了这种气氛之后，心里还是难免浮现出了一些轻视。
他听说过这位特别顾问的名号，虽然实际上感受到的气势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但只有气势的话是吓不住他的。
他听说过现在的彭格列十世家族高层全都是年轻人，他也听说过他们的实力强大，但在政治方面，可不是实力强大就能解决的。
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拥有武力就能解决一切的时代了，如果这些小年轻们不知道这一点的话，他可就不客气了。
洛伦佐.波奇亚的神色迅速恢复了平时的镇静和温和。他是一个配得上“老狐狸”这个称呼的上位者。
笹川了平站在沢田纲吉的斜后方，呈护卫姿态——这本来就是守护者的职责，而既然首领没让他暂时出去，他当然就可以留下。
倒是对面的保镖，在那个老狐狸的示意下，暂时都退出去了。
摆出一副相信Boss不会轻易动手的大度样子，反而显得还留下他来保护的Boss过度谨慎，转眼就稍微拉回了一些主动权，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笹川了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很清楚眼前的情况。
过了十年，他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的。至少他现在已经能看得懂气氛了。
所以，他也很清楚。
对面那个老狐狸能摆出这么从容的样子，只是因为他们这边的Boss，稍微“手下留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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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气势吓来的合作是维持不了长久的，有时候让对方惊吓太过了还可能会带来一些其他麻烦。所以现在的沢田纲吉已经学会了“欲擒故纵”。
在最开始的时候稍微压一下，然后让气氛稍稍放松一些，这比最开始就让对方感觉不到任何压力更能让对方放松警惕，也比从头到尾都维持着高压气氛，让对方始终沉浸在被死亡笼罩的恐惧中更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认真聊下去。
毕竟关于他这个特别顾问的传闻，在里世界早就已经传开了。而这些和他见面的人，是绝对不会不经过任何调查就直接过来的。
他们查不到更多的东西，只能打听到关于他给人的感觉之类的传言，所以如果他最开始就变现得特别无害、又或是一直都能让人感觉到杀气的话，反而只会引起更高的警惕，让对方建立起更强的心理防线。
一个明明应该很有威胁却在最开始就表现得无害的人，一个会激起人本能的求生意志的人，和一个听说了是很有威胁，但实际上却只是气势强了点，稍微适应一下就习惯了的人，当然是后者更让人放松。
一般人在见到他之后都会下意识觉得他是个像汉尼拔那样的人物，从而不会想要和他打交道。但对于某些长年身处高位的、又远离死亡的人来说，即使是汉尼拔本人亲自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的傲慢都会强行将他们心底的恐惧转为轻视。所以他只要稍微放松一些，就很容易会达到这种他想要的效果。
他们不会轻易承认心里的恐惧，所以轻视感就会更强。虽然这么说，但这个平衡还是很难把握的。因为如果他太过放松、或者一直放松下去的话，就会被彻底小看，这种时候还想继续合作，那可就是想都别想了。
所以——
沢田纲吉抬了抬手，接过了笹川了平递上来的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轻轻一推，指尖轻点。
该收线的时候就要收线。不能放开体质去压迫的话，那就要从其他地方，将场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