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 十代目都没有看他。
银发少年知道原因,也能理解十代目的害怕, 因为他已经真切感受到了那种压力, 而他仅仅只是背负了一天而已。
据说,十代目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背负上这个莫名其妙的诅咒了。
所以他能理解的。而他在这段时间里,应该离十代目远一点, 避免让十代目再次直接看到它。
明天还是不要去上学了吧。
梦中,银发少年模模糊糊地产生了这个想法。而在第二天醒来之后, 他就付诸了行动。
但他没想到十代目会专门来看望他。
当银发少年看到那个明明害怕到脸色发白却还是因为担忧他而来到他面前的少女时, 内心的感动不断涌出,一整天的压力仿佛都不重要了。
“我、我没事的,请不用担心!十代目!”银发少年有些激动, 有些贪恋地看着眼前少女的脸。
十代目在担心着他, 十代目很重视他, 这就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他一定会为了十代目继续坚持下去的!
少年的心思直白又坦荡地摆在了脸上,逐渐升温的脸、柔情似水的眼神、真挚的热情, 都被名为“忠诚”的表象粗略掩盖,心脏的跳动早就将一切都暴露,可尚未开窍的少年自身却并没有察觉。
少女的脸颊同样微微发红,让原本总是显得不自然的苍白脸色都变得正常了一些。她微微垂眸, 没有去看坐在对面的银发少年,像是有些羞涩地轻轻颔首,轻声细语地道谢。
“啊、是、是!十代目请不用担心,我一定……”银发少年一副被激励了的模样,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许多,有些火热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像是要再次表达自己的真心。
可突然,一双悬空的脚落入他的余光中,让他的话语一顿,脸上表情一僵,视线慢慢移向了旁边——那具尸体突然出现在了旁边,晃晃悠悠地吊在了半空。
少女浑身一僵,同样僵硬地转头看向了旁边,脸上原本好不容易升起的红晕唰的一下又消失了,脸色再次变回了惨白一片。
原本暧昧的气氛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
少年和少女的呼吸都微窒,紧盯着那具被吊在半空的尸体。而绳索咯吱咯吱地响着,被吊在半空的尸体晃晃悠悠地,慢慢转过了身来。
一时间,少年和少女的心脏都被恐惧攥紧,声音被压在了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来。
其实它什么都没做。
它只是吊在了那里、低着头、面向了他们而已。
它甚至没有睁眼,它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脸色还是那副死人的模样……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它的脸色似乎变得更恐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最先控制不住了,抱着头紧闭着眼,再一次尖叫出声。
银发少年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反而回过了神来。
“十、十代目!”银发少年赶紧挡在少女和尸体之间,甚至顾不上自己背对着尸体可能也会遭受到攻击。他白着脸,强忍着惊惧,试图安慰着少女。可少女蜷缩着,头发凌乱,浑身颤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少女最后被接了回去,只剩下银发少年一个人和这具尸体待在一起。可银发少年却松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尖叫声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着,让他的大脑都有些嗡嗡作响,可这一刻银发少年的心里对少女只有心疼。
银发少年抬起头,看着依旧吊在那里的棕发少年,语气有些无力和虚脱,却带着警惕、不满,甚至隐约有些憎恶地质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缠着十代目!”
……
……
终于收拾好了行李,狱寺隼人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
他看了安安静静的行李袋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狱寺隼人起身来到了杂物房,从杂物房里翻出了一个工具箱。
狱寺隼人拎着工具箱往楼下走去,很快就来到了车库。
折叠梯就放在旁边,狱寺隼人拉了车库的电闸,将折叠梯拉到了灯管下,拎着工具爬了上去。
“果然是灯管出了问题。”狱寺隼人低声自语着,打着手电筒爬下了梯子,从车库角落里翻出一根备用灯管,再次爬上折叠梯,咬着手电将灯管换掉。
不难,很快就换好了。狱寺隼人趴下了梯子,重新打开电闸,再打开点灯开关。
啪嗒!
灯光亮了起来,没有再闪烁。
狱寺隼人收拾好工具箱,将工具箱放回了杂物房,再看一眼时间。
时间正好。
出发。
*
行李箱占据了车尾箱的空间,那具尸体能躺的空间变得更小了。所以当狱寺隼人发现那个棕发青年再次出现在了后座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狱寺隼人瞥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对后座那个棕发青年的出现没有太多反应,十年前的抗拒、抵触、反感和憎恶,现在的他都已经没有了。
因为诅咒是没有道理的,跟一个诅咒生气更没有必要。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