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已经开始怪谈化了, 这比之前遇到的很多鬼的情况都要严重。
现在的这个男人就是贝拉在最开始怪谈化的时候抓到的第一个“被害者”。如果联络上他,最后大概就会变成他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个男人死于贝拉之手,也成为了一个让未来完全成为怪谈的贝拉怀念的“白月光”。
——原本鬼想变成怪谈, 当然不是必须要经历和他联络的这个阶段的。
不过虽然他能看到之后贝拉完全怪谈化后的一些事, 看不到这个第一个被抓住的倒霉蛋和贝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想象。
这个男人虽然很冷静也很聪明,但脾气好像不太好, 尤其不擅长应付小孩。如果贝拉没有联络上他,那车内就只剩下他和贝拉两个,贝拉也根本不用顾及什么形象问题, 那么这个男人能抓到贝拉的“弱点”的可能性就几乎约等于零。
没有“把柄”捏在手里,两边就不会“平等”, 那么这个男人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只有送贝拉回家,但没有沟通, 天知道他会不会到死都不知道贝拉其实是想回家?
这个男人本来就已经激怒贝拉了,因为他的车辆轮胎压过了贝拉寄宿的手帕碎布,这种情况下,贝拉登上他的车恐怕本来就有一点报复的想法……
“你们现在, 是在一条看起来很长、没有尽头的路上吗?”沢田纲吉想到了对面的男人刚才说的话, 这个人刚才说贝拉将他困在了诡异的地方。根据他看到的场景,应该就是指贝拉完全怪谈化之后的那条走不出去的路。
那个独立的空间, 因为是道路所以能行驶汽车,也正好符合这个男人和贝拉现在是在车上的状态。
不过贝拉现在才刚开始怪谈化,这个空间应该还不稳定才对。
【是……兹兹……贝拉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贝拉做的……】
【不是……】
贝拉似乎很在意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那个男人刚才说是贝拉将他困住的,这句话的确并不正确。
“我相信你,这不是贝拉做的。”沢田纲吉首先给了贝拉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现在的问题是恐怕连被拉自己都不知道离开这条路的方法……这种情况, 要怎么做呢?
这是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怪谈空间,一定会有离开的办法的,事实上就算是完全成型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这条路实际上是怪谈的一部分,真正的怪谈主体其实还是贝拉。而这条路虽然困住了贝拉,但应该也是基于身为主体的贝拉而存在的。
按照这个逻辑,贝拉消失这条路当然也会消失——不过至少现在,当然不能想得这么简单粗暴。因为如果没办法完成贝拉想要回家的愿望的话,无论如何贝拉都是不会消失的。
而贝拉,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离开这条路的方法。
沢田纲吉无声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微顿,缓缓睁开了眼睛。
贝拉之前说过,它需要有人送它回家。
“贝拉。”
离开这条路的方法,应该也是一样的。
“你刚才说的手帕,现在在哪里?”
【贝拉,你刚才说的手帕现在在哪里?】
狱寺隼人听到了这句话,眼神一闪,反应了过来。
他下意识动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车门把手,用力一拉——
没拉动。
狱寺隼人皱了皱眉,回头看去。
那个已经彻底显形的女孩正满脸是血的紧盯着他,仔细一看,它的脸上一块一块的,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切割过一样——这些刀痕是现在才缓缓显现出来的,之前大概是被隐藏起来了。
“你要……去、哪、里……”
贝拉的脸越贴越近。
狱寺隼人皱了皱眉,定定地看着它,眼神毫不动摇。
“去找你的手帕,小鬼。要回家的话就乖乖听我的,不要妨碍我。”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缓和,而且还有些不耐烦。
他手里抓着的手机通讯没有被挂断,沢田纲吉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
所以沢田纲吉现在才更不安心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都到这种时候了就不能说点好话哄一下对方吗?!
沢田纲吉有些焦急地抖了抖腿。
他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配合的家伙。不如说他就没有遇到过在遇到了这样的事还能保持冷静的倒霉蛋——他之前联络过的倒霉蛋都是很惊恐的,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更别提冷静地思考了。
但贝拉好像真的暂时安静了下来,至少沢田纲吉没有听到谁的惨叫声和挣扎打斗的声音,所以他只是皱紧了眉,没有插话。
有句话说得好,代码能跑就不要动它了——这句话是一个加班敲代码猝死的鬼说的,它说它最后悔的就是删掉了一个Bug,结果就乐极生悲了。
它对删掉Bug的行为的后悔甚至差点让它成为那个办公室里的代码怪谈。事实上在它联络上他之前,在它那个办公室上班的它生前的同事们的工作已经受到了相当严重的阻碍,对运行代码总是崩溃或者卡死、或是键盘莫名其妙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