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回营帐时,江蕴睡着了。 就睡在椅子上,不过自己解开了披风,盖在身上。 睡得浅,风一漏进去,她就醒了。 江蕴眯着眼问:“可有大事?” “是好事,援军到了。” “好快……”江蕴揉着眼道。 她坐起身,“对了,你先前不是说回来找我算账?你要怎么算?” 苏明樟道:“睡都睡了一半了,就接着睡吧,下次再算。” 苏明樟伸手,拉起她让她去床上,与此同时还往她手里塞了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这什么?” “红包。” 苏明樟说了要给就是要给,只是这地方没有红纸,只能找了块深红色的布。 江蕴还回去,“我真不用,你相府库房钥匙都在我这,我还有那么多铺子。” 苏明樟道:“你以为有多少钱?” 江蕴一愣,“你出手,钱会少?” 江蕴有些不解,于是收过来,打开布巾看了看。 只见里面只包着一枚铜钱。 只有一枚铜钱。 但是铜钱上串了一根红绳。 “嗯?” 江蕴拎着红绳,拿到苏明樟眼前晃了晃。 “我的红包?” 苏明樟点头。 江蕴问道:“有什么说法?” 苏明樟接过来。 若是江蕴缺银子,他自然会给银子,可是现在的江蕴是缺什么都不会缺银子,但是她几日之后要见生死,见血腥,见杀戮。 苏明樟摩挲了一下铜钱,道:“保平安的,一点儿说法而已,宁可信其有,我给你戴上。” “不行!” 江蕴扯过裙角后退半步,道:“等一下。” 苏明樟:“怎么了?” “你傻!” 江蕴头一回真觉得苏明樟傻。 “你给我换身衣裳,我要穿男装,深色的。” 苏明樟是方才没想到这个事,这声傻,他接下了。 江蕴这身白衣裳,太过显眼,而且也不够方便,他去给江蕴拿了别的衣裳来。 江蕴弄散了简单的盘发,然后绑了个像男子一样的发髻,换了衣裳后,才戴好了铜钱。 苏明樟道:“届时蛮人若打过来,你往后躲,会有人将受伤的往后运,我也会专派人相护,凡事以自己为重。” 江蕴点头道:“我惜命得很,也只这不是玩笑事,定是句句都记住了。” 苏明樟又摸了摸她腰间的铜钱,“见一人死,和见百人千人死,是不一样的,若是到时候不舒服了,不必勉强。” 江蕴点头,“我心中有数。” 江蕴会尽力,但不会勉强,尽力是帮忙,若是太过勉强自己,最后反倒会给旁人造成负担,她心中清楚得很。 是日包括后面两日,江蕴除了帮伤员换药医治以外,没有太多事,她都尽可能早睡,这样若是半夜打起来,自己也会因为休息得早,而有更多精力。 营中人人都紧绷着,日夜不放松。 苏明樟说十日之内会战,但一晃就过去了五六日,这住在平地上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后面住在半山腰的援军有了怨言。 他们与苏明樟还没什么相处,不像前头这些这样信服他,但是好在有王副将安抚,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武将,所以才没发作起来。 又过了三日,雪骤然变大。 大到几步之外就看不清的程度。 而那日,也是第九日了。 也是这一日,营帐扎在半山腰的援军们彻底爆发了,王副将实在是顶不住压力,跑来跟苏明樟说明情况。 苏明樟坐着,还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王副将都急得跳脚,“苏相,相爷!这总不能还没打起来,自己这窝里就乱了吧,您就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您那时候说,十日之内必战,这都第九日了!” “那不是还有一日吗?时间没到,你为何这样急?” “这……那头的压力都是我在顶着的呢!” 苏明樟依旧是语气淡淡:“若是 一提到主将二字,王副将马上表现得沉稳了很多,“末将顶得住压力。” 苏明樟放下茶杯,“顶得住,管得好,这自是主将最基本要做到的,还有一日,不该急就别急。” “相爷说得不错,只是今儿这雪突然又大了不少,那上面的环境跟这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