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一家一家问过去,深更半夜的,每家掌柜都因为他的突如其来,吓得出了一身虚汗。 毕竟那脸色,那语气,跟要抄他们全家似的。 直到他问到最末端的那一家时,总算是有了些许苗头。 那就是江蕴与青姝短暂呆过的客栈,离她们现在所藏身的花楼不过几百步的距离。 掌柜的如实交代了之后,带着苏明樟去了二人的屋子。 里面二人所带出来的包裹完好的放着,苏明樟一眼认出江蕴的,他稍稍翻看了一下。 大多是一些衣物,他伸手摩挲了一下,然突然在 她自己写的那本,也被带出来了。 后面还加了两页,都是骂他的。 中间将他写得有多好,那两页就骂得有多狠,总结下来就是说他蠢笨如猪的意思。 苏明樟叹了口气,合上了话本子,问掌柜道:“附近还有什么可藏身之处,或者可过夜留宿的地方?又或者有何人,有可能深夜带他们去自己的住所?” 他一连问了这么多,有些心烦意乱。 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把手下的人派出去,挨家挨户搜查每个百姓家里。 但是这毕竟是私事,他再得皇帝喜爱,再位高权重,也不能干出这样引起恐慌、引起民愤的事。 只能自己多费心思找。 可又有一瞬间,他觉得这是他活该受的。 掌柜的仔细想了想,道:“除去客栈以外,只有一些夜里也开门的酒楼,再还有就是……烟花柳巷了,我们这儿大多都是踏踏实实的百姓,今儿街上死了几个刺客,哪有人敢将陌生人往家里带呀。” 苏明樟点了点头,果断去酒楼查。 萧煜之分析得很对,苏明樟这人很排斥花楼这种地方,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直到他把酒楼也给查完,然后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目光不得不往挂着最多灯笼,夜里还灯火通明的花楼方向看去。 她什么意思?总不至于为了躲自己,往这里面钻吧? 但难道打道回府吗? 那就更不是他的作风了。 既然来都来了,没找到人,他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思及此,他迈步朝花楼走去。 无意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很想找到江蕴,但又生怕在这里面找到她。 苏明樟肯定她绝不会主动去这地方,但今日程东程西都出了岔子,万一她中了什么人的奸计,被下药或是被打晕带去……后果他不敢想象! 脚步由慢变快。 走到门口时,一阵女子的说笑和拉客声传入耳中,娇柔做作,让他浑身不适。 因苏明樟此时没穿着官服,又还没拿出丞相令牌,故而只被当做是难得前来的贵公子。 有女子熟练地想来扯他的衣袖,苏明樟及时用力一挥,那女子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 来这儿的男人,哪有这样不解风情的? 女子觉得丢了面子,想要斥责几句,怎料下一秒,一块明晃晃的令牌出现在她眼前。 官员都会有象征身份的令牌,是吏部统一制作,不过苏明樟这块特殊一些,乃是圣上钦赐,用料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这算是亮明的身份,而后道:“管好自己的手。” 言下之意:谁碰了他谁死。 说完他正要开口问正事,怎料那女子竟然伸出双手,想拿走他这块令牌。 原因不过是……那女子并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何官何品,姓甚名谁。 她只看出这东西是个值钱的,在这种地方,公子哥拿值钱的玉佩哄她们,那是习以为常的事。 苏明樟当然不懂这些,他眉峰一压,下一刻那女子飞出了十余步远,其他姑娘们见状生生往里逃窜,还喊来了鸨母。 鸨母还算是有点眼力见儿,一下就看出他身份不凡,且面色凝重,来这里绝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这位……” 她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便直接问道:“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苏明樟道:“可有来新人?” “啊?” 这一瞬间,鸨母怀疑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可有来新人?这话的意思是他只要新的不要旧的,她要没经历人事的姑娘家! 鸨母想了想,道:“有、有的,今日正好新到了一个,生的那叫一个水灵,还没碰过人呢!” 苏明樟道:“我赎她,把她放出来,还有,是谁带她来的全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