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嘴上问着为何,心中却起疑,她伤口才重新处理好,做甚不好好躺着,而是不守规矩地跑来这里? 但他也没急着说什么,且听听她想说什么。 柳儿道:“公子,我方才无意听到了对话,还请公子莫怪,但是阿蕴姑娘既然选择一声不吭地出府,那定然是想自己静一静,许是觉得伤了我,还与我同住一个府里也心存愧疚,依柳儿看,她稍稍冷静两日自己就会回来了,可若是公子见她强行抓回来,只怕事情会愈演愈烈” 苏明樟听完不置可否,柳儿听他不回应自己,有些心虚。 灯火从侧面照去,他脸上半明半暗,明暗交接处勾勒出极好看的轮廓,但眉眼确实冷肃的很。 少顷,他抬眼,目光直视柳儿的脸,问道:“怎么不好好养伤?” 柳儿没想到他话题转变这么快,但听到他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还是有点儿高兴,她眼神羞涩地躲了一下,道:“是躺的腰背酸疼了,想起身走一走,再加之觉得先前不该答应阿蕴姑娘,讲那些往事给她听的,虽是她伤了我,但我也想给她道个歉,所以就走出来了。” 苏明樟眯了眯眼,问道:“是她让你讲给她听的?” “是,阿蕴姑娘对公子你的过往很是感兴趣。” 苏明樟又问道:“她伤了你,你还要来给她道歉?” 他语气分明只是随口一问,声音也不响,但柳儿就是下意识一阵心慌,她尽可能稳住语气道:“对的,我想与她好好相处的。” 苏明樟道:“可你一开始伤了自己嫁祸于她,企图让我赶她走,而现在被她伤了,却还要给她道歉?” 前后行为也太过矛盾。 柳儿道:“是我那时心存妄想了,柳儿现在只想与人和睦,安安稳稳养好伤。” 苏明樟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他不再说话,只跟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柳儿。 柳儿起初还能勉强维持住神情,但一会儿后,就觉得浑身僵硬发麻。 她看着满桌子没动过的菜,忽然上前道:“公子还没用膳,我来布菜吧。” 或许伺候他,他能想起过去,也挺好的。 但当筷子刚碰到一块鱼肉时,苏明樟终于出声道:“先好好回去养着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在下逐客令。 柳儿手一顿,在纠缠和回去之间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去。 现在的苏明樟不是少年时了,在他身边总让人莫名其妙害怕。 柳儿又关心了几句后,慢悠悠出去回了自己院子。 此时程东又从门口进来,问道:“相爷,那还去抓阿蕴姑娘回来吗?” 方才相爷对那个柳儿的意见没做评价,程东不确定什么意思。 可话才问出去,苏明樟脸色就更冷了一个度,他目光如箭般射向程东,道:“你还没去?” 程东瞬间觉得额头冒汗,飞一般冲了出去,“属下这就去!” 他要找江蕴,自然不会因为旁人几句话就不找了,他做事是随自己的心,即便柳儿说的是对的,江蕴就是想自己静一静,那他也要把人抓回来在他身边静。 这点程东就不如程风老练,要是程风的话,早就不听柳儿废话,直接去了。 程东蹿出去后,程风道:“主子,属下也去帮着吧?” 万一阿蕴姑娘性子一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呢? 可苏明樟拦住了他,道:“你……” “主子有何吩咐?” 苏明樟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吩咐道:“你去查一下柳儿。” 程风啊了一声,木木道:“她不是主子您的旧人吗?” 苏明樟道:“去查一下她如何找来的。” 他高居相位多年,突然找来,未免唐突。 先前他念着旧情,不愿多想什么,但方才她无端过来,听到江蕴出府后的反应和言辞,像是在意料之中,早就想好了的。 程风有些没头绪,但想到之前搜查萧煜之的任务一直没完成,那这件事必须得办妥了。 主子前些日子忙着和阿蕴姑娘在一起,似乎把萧煜之给忘了,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来,估计后果很严重。 思及此,程风麻溜地去派人去找江湖的暗路子查。 这厢,江蕴和青姝进了一家衣裳铺子。 里面都是些时兴的布料,旁边还有几排成衣。 江蕴看了看青姝的衣裳,道:“给你买新的。” 她这身青色衣裳版型不错,只是料子还是粗糙了些,青姝过去也不太爱在这些东西上花钱,今儿难得被江蕴勾起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