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来不及再多想,撑着苏明樟还没有走进偏厅的门,她疯了般扑到江蕴身边,抬手拿起她边上从茶杯砸到地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捡起一块瓷片,用力往自己脖子上划去。 江蕴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被塞入了那块带血的瓷片,柳儿痛苦的爬在她的脚边。 鲜血染红了江蕴的鞋尖,江蕴不适地缩了缩脚,几步之外的青姝也是傻了眼,才跑上前来把柳儿拖开,而苏明樟也正在此时进来。 他方才在外听到了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进来第一句便先是着急的唤了她的名字。 “阿蕴!” 江蕴被他的喊声惊的回过神来,立马扔了手中的瓷片,然后有些慌乱地看着他。 苏明樟拉过她的手,先检查了一边,见不是她流的血后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向地上。 青姝正呼哧呼哧地想把柳儿拖得远些再远些,但柳儿却拼命向往苏明樟身边爬,“相爷……苏……公子……” 公子? 苏明樟先是觉得此人胡言乱语,可下一瞬,突然身子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 已经多久没有人唤过他公子了? 满打满算有十载了。 只有在过去,他父母在世时,他是苏府的公子。 后来被暄亲王所救后,住在王府内,王爷和王妃唤他一声“明樟”,那时的小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唤他一声哥哥。 再后来,他入仕短短几年后,便是苏相了。 如今谁还敢唤他为公子? 苏明樟让青姝撒开了手。 他看着地上的女子,还有一地的血迹,皱了皱眉道:“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柳儿抬起头,脸上早已流着两行清泪,她脖子上的伤口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流出了更多血。 苏明樟没有及时去管她的伤,而是把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只想快点认出她是谁。 许是柳儿现在模样大不如前了,苏明樟一时间觉得熟悉,但没有立刻认出来,直到柳儿用颤抖的嗓音问道:“公子是……不记得柳儿了?” 说完,她就低下头呜呜咽咽哭起来,才哭了两声,就扑通一下晕倒在地。 柳儿…… 这个名字突然在苏明樟脑中炸开,看着地上昏厥的人,他脑中霎时间只有一个想法,“喊郎中,喊最近的郎中!” 最近的……可不就是顾知延吗? 程风听了立刻要出门去,可江蕴提声喊道:“不必了,我在这里!” 脖子上的划伤而已,有她在,完全够了。 她看到苏明樟这样在乎,心中难免不悦吗,她怕外公来了看出端倪,她不想让他老人家操心,也不想他太操劳跑一趟。 虽然心里膈应,但横竖先把人救回来再说,那柳儿与苏明樟过去有什么事,能说清楚道明白最好,总好过真的这样不清不楚死在这里,留下一堆误会来。 程风停住了脚步,“对啊主子,阿蕴姑娘来就行了。” 苏明樟看了江蕴一眼,不禁想到她方才丢掉的碎瓷片,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有些奇怪。 江蕴丝毫不惧地对上他的目光,她眼底清明。 苏明樟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来吧。” 他心中思绪复杂,江蕴扔掉带血瓷片的动作,与她方才清明的眼神,他到底该信哪一个? 他自认对江蕴看的很明白,她是恼是乐,还是在装睡,他都看一眼便知,若她刚才清白的神色是装的,那他可就从来都没看懂过她了。 可若不是装的…… 苏明樟低头看昏迷不醒的柳儿。 如果不是江蕴,那便只有她自己了。 那道伤口不浅,虽然说没到致命的深度,但能对自己下此狠手的女子……他还真没见过。 而且,不管这女子是不是真的柳儿,她都没道理这样做才对。 苏明樟压下心头的怀疑,决定先让江蕴处理完她的伤口,等人醒了再说。 青姝在江蕴边上帮着递东西,苏明樟打断道:“青姝,你出来一下。” 青姝一出去,还不等苏明樟问话,她就道:“不是阿蕴。” “什么不是阿蕴?” “不是阿蕴伤了柳儿。” 青姝说的果断且清楚。 苏明樟道:“我问都还没问。” 青姝道:“相爷不是想问这个吗?” 苏明樟脑子里很乱,什么猜测和想法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他不想去怀疑谁,不想怀疑她们任何一个,最好这件事只是个意外。 除去这个,他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