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延也是个实在人,回程路上就不装咳嗽了,毕竟目的达成了,就没必要再折磨自己。 再咳下去,好端端的真要咳坏了。 江蕴一只手还紧张的搭在他胳膊上,顾知延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然后眼神时不时的瞄一眼苏明樟。 同为男人,他太看得懂苏明樟了,因为那厮看向他孙女的目光简直没有半点要隐藏的意思,赤裸裸的想占为己有。 苏明樟察觉到了顾知延时不时在看自己,问道:“顾郎中有何事情吗?” “额……没、没什么。” 顾知延打了个哈哈。 但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又改口道:“是有一事相求,如今当年真想揭开,我也不该再住在相府了。” “嗯。” 苏明樟点了点头,问道:“那顾郎中想如何安排?” 顾知延道:“我觉得回临安挺不错的。” 回临安? 江蕴内心瞬间有种空落感,她就这一个亲人了,不想又远隔千里。 “外公……” 她搭在顾知延胳膊上的手稍稍用了点力。 “但是……”顾知延继续道:“老夫想吧阿蕴一起带走。” 这才是他心中最好的路。 今日情景他也看到了,江蕴差一点就受伤了,虽然说苏相护的及时,但不得不承认,跟在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身边,相比于跟他回临安行医问药,危险总是要多上几分的。 苏相护得了一次,还能护得了次次吗? 或者说,与其生活在危险之中,把希望寄托于他人的庇护,倒不如直接就换个安全的环境生活。 他们原就是平凡百姓出身,归于平凡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顾知延的想法,江蕴多少可以理解,但想到如果去临安,跟苏明樟此生不再见,她心里依然空落落的。 这世上她在乎的人不多,她都想留在身边。 苏明樟亦是与她一个想法。 他道:“顾郎中,阿蕴不能走,别的都能商量。” 他刚刚明确拒绝完,马车就到了相府门前,“先下车再议吧。” 几人走下车,就感觉府内有些不一样。 顾知延一下子就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这绝不只是一两人受伤。 府中虽然没有伤者,也没有尸体,但是有很多下人们提着桶在清理血迹。 “这是怎么了?”顾知延问道。 苏明樟道:“大概是薛睿的手笔。” 很快,程东程西前来禀报,“相爷,府中刚才遇刺了。” 果真如苏明樟所推测的一样。 薛睿在洛阳城外布下军队,皇帝提前有所防备,但他还秘密单独弄了一队人,专门去攻击相府。 只可惜,即便那一队人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但相府的防备本就森严,尤其是在之前被萧煜之闯入过之后,更是严上加严,经过一番激战后,薛睿的手下全都阵亡。 思及次,苏明樟突然想到,萧煜之好像还一直被自己关着,时间长了他都忘了有这号人了。 但更加荒唐的是,他刚想到这号人,就有人匆匆来报,道是萧煜之不见了! 苏明樟快步前去看,只见关押萧煜之的铁牢中空无一人,萧门门主也没了身影。 他走进牢房中,踢了踢铺了满地的干稻草,然后在墙角边发现了一个大洞…… 这牢房里的地面和墙都还算结实,挖出这样一个洞,起码要两个人花上十天半个月。 但那两人也确实关的够久了,完全有时间挖出这样的洞。 而两人所用的工具,是萧门门主鞋子里的一把小匕首,在鞋子中藏一些利器以防不时之需,这也是江湖人的习惯。 苏明樟揉了揉眉心,他前些日子忙完之后,只顾着想和江蕴增进一下感情,谁还管这家伙? 结果他现在逃走,简直是打他的脸! 这相府还真就成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他下令追查,跟在后面的顾知延见他要忙,抢先一步道:“苏相,不如你先忙,方才的事……容老夫先跟阿蕴单独聊一聊。” “行。” 他们祖孙本来就应该互相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 苏明樟答应完,看了江蕴一眼,既有些情意绵长的味道,又含着几分警示,似乎在提醒她:你知道该怎么说。 江蕴露出一副心口不一的表情,浅浅瞪了他一下后扶着顾知延先去了院子里。 顾平和顾安见他们回来,马上沏了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