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江蕴训练了小绿一个下午,一个肚子圆胀,一个口干舌燥。 它总算是将那句“阿蕴真美”说顺畅了,程东程西在不远处被迫听了一下午,起初还说笑两声,听到后面已经麻木。 江蕴将小绿讨要食物时的口头禅改过来后,才出门到府中后院处小转一下,萧煜之的鬼哭狼嚎就传入耳中。 满口骂的都是狗官狗相一类的话,还有什么污蔑等言词。 江蕴伸了个懒腰。 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忍不住不去看。 但那门没有苏明樟的命令是绝不可能被打开的,江蕴便隔着窗口看去,入眼是一张极其眼熟的面庞。 萧煜之头发有些散碎,但也遮不住他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虽然有些脏污,但不掩愤恨和不甘。 还有脖子与手上与江蕴一模一样的伤口,她就是想认不出都难。 她略带震惊地看了一会儿后,喃喃了一声:“怎么……这年头本该死了的一个个都还活着?” 萧煜之也是看见他的那一刻,嘴里才消停了一下,但江蕴这句话之后,他又怒道:“我怎就该死了?我怎就该死了你说清楚!若是我该死,你也该死,你早就死在我手下了。” 江蕴道:“你突然对着我凶什么?我以牙还牙,没真捅你心脉,你活着还不谢谢我?” 这事说来说去也算扯平,萧煜之不争了,他的怒气都是对苏明樟的,无意凶江蕴,于是他平缓了一下后,还扯出了个笑容道:“咱俩受的伤都一样,算不算是义父义母的亲兄妹了?你长得好看,我也俊,说出去人家都会信的。” 江蕴:“……” 他的态度转变大可不必这么快。 她没兴致在这里与他异想天开,“你能再一次从相爷手下活着再说吧。” 这不过是她随口一句风凉话,但是萧煜之却觉得很心痛,“我为什么要在他手里求生?按照大靖律法,我自打生下来就没犯过死罪,我干嘛要在他手里求生?就凭他是个破当官的?” “啊行行行。” 江蕴赶紧抬手示意他打住。 “你为何没死,又为何被抓?” 她只知道这厮似乎是今日早上被抓来的,那时她还在洗漱,不曾出门,对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问起这个,萧煜之笑得像个孩子,他问江蕴道:“那时我假死的,你那时是不是也希望我没死?” 江蕴见他在牢房中还能笑得那么明媚,心中也是佩服。 “生死有命,你没杀我,我就也没打算刺穿你心脏,就这么简单,我的问题主要是后半句。” 萧煜之啧了一声,道:“我为何被抓?嗯……这两日洛阳的案子你知道吧?” “当然。” 就算是聋子都该知道了。 “那些死者里,有两个没死,你知道吧?” 江蕴点了点头。 萧煜之一脸得意道:“我把他俩劫走了,所以被抓了。” 江蕴听得一脸麻木。 她以为他有多无辜呢,原来该的很。 “还说没犯死罪,这就是死罪。” “你懂甚?那两个活的分明是被利用了,被人教唆说萧门是凶手,我是萧门少主,萧门是不是凶手我能不知道吗?那狗官居然想盖棺定论,我若是不这样做,这就是千古冤案,真凶逍遥法外你懂吗?我是英雄我该流芳千古!” 江蕴对案件细节了解的不多,但此时萧煜之所说,她也不确定真假,只好安抚道:“一切自会查清,不会冤了谁。” 萧煜之撇嘴道:“查?谁查?苏明樟吗?” 他说着起身靠到窗前,声音小了些道:“诶,我说实话,朝堂就不是个清白的地方,能官居高位的,哪个不是黑白颠倒的货色?你想办法把我放出去,再把人证还给我,我直接飞入宫中强行面圣,给萧门一个清白,然后为报答你的恩情,再将你带走,开了钱庄跟你五五分,就拿你当亲妹妹一般,你以为如何?” 他自说自话,构想了一段非常完美的计划。 江蕴无语凝噎。 她只能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道:“首先,我放你出去,这个就已经做不到了。” “所以你只是做不到,而非不想做?” 啊? 江蕴身子一怔。 不因其他,只因那句话不是萧煜之问出来的,而是……从他身后传来的声音。 她无需回头,甚至无需判断斟酌,只一瞬就反应出来是苏明樟。 又是他! 似乎每次他都掐着点来,仿佛不与她闹出些误会就不高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