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似乎再等着他开口。 但他一直不说话。 不仅是不说话,就连威胁也没有,惩罚亦没有。 没有要把她关柴房,没有吻她吻的喘不上气以此来宣泄,就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没有。 江蕴由胸闷转变为心慌,难以控制的心慌。 她不敢也无法预料苏明樟的心理和反应,越是这样,越是害怕。 倒不是怕自己挨什么罚,而是感觉这些东西真的入了他心里去,她写的时候图个痛快,可若是真的被他入了心,她却不想。 半晌,二人都没有开口,江蕴耐不住了,她打算弯身拿回那话本子,然后再好好解释好好哄。 她本以为苏明樟不会把话本子轻易还给她,可她只是捏着一角轻轻一拉,话本子就到了手中。 她盯着话本子的封面,正要开口,身前人就站了起来,自顾自往前走了。 似乎叫她过来,就只是为了把话本子物归原主,多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江蕴从来没见过这么静的苏明樟。 一刹那间,她脑中有一个预感:若是就这样让他走了,这件事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或者说,是二人之间这些日子积累起来的情分都会灰飞烟灭。 这个想法闪过之后,她脑中瞬时一片空白,再之后的行径,似乎都是不过脑子,没有任何思考,完全遵从于本能。 她直接跑到苏明樟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苏明樟就像是方才的她一样,侧身走了一步企图绕开。 江蕴也跟螃蟹一样横着跟过去,但因为没空过脑子,嘴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从何说起会比较好。 苏明樟见状则是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想要移开,但在他碰到江蕴但还没用力的那一刻,她直接往上一跳,双手挂到苏明樟脖子上,腿也瞬时盘了上去,像猴子挂树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 腿还缠的很紧。 她衣裳上沾染的草药香味窜入苏明樟鼻中,闻着很舒适。 后方时不时偷瞄两眼的程风看到这一幕瞪大了双眼,阿蕴姑娘每隔上些日子,就能造就些惊恐的画面来吓他。 程风觉得她简直就是拿自己小命不保的风险来让他大开眼界。 他心里默念了一句佩服,然后开始大大方方观摩起来。 江蕴挂在苏明樟身上,苏明樟也不去扯她,稍稍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便往下滑,然后又手脚一并用力往上爬一点儿。 苏明樟是打死不先开口了,江蕴就是再不知如何说,也不得不先道:“我错了。” “嗯。” 苏明樟应了一句,而后没有下文。 只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声“嗯”,江蕴听得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听我解释。” 苏明樟道:“既认了错,为何还要有所解释,解释便是为自己脱罪,与认错相矛盾。” 他依旧是没有情绪,逻辑清晰地说着。 江蕴有时虽然最笨说不过她,但对于这句话,她不得不反驳:“不矛盾!一件事中,既有错误也有误会,此乃平常,怎会矛盾?” 苏明樟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就说。” 他站在树荫下,看着荫蔽之外被阳光照的反光的地面,眼睛被刺得稍稍眯起,一动不动任由江蕴在自己身上攀爬,等着她能说出些什么花儿来。 江蕴捋了捋思路,道:“我错在乱教小绿说话,错在话本子里只写了你的不好,但……但都是事出有因,那样教小绿,是因为我心中有气,气你那日要我做如意糕,做完回来你已经出府,你……你耍我我才……” “倒是我的不是。” “也……也没谁的不是。”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恼她不关心自己何时回来。 至于话本子的事……江蕴道:“话本子……话本子是在临安时就开始着笔的,那时候你……你不干人事!” 临安来回途中的马车上,他不干人事可不止一次! “原来这件也是我的不是。” 苏明樟说完,开始把江蕴往下拉扯,江蕴挣了挣,但力气终究比不过她,不得以被扯了下来,她站在他身前,抬手捋了一下碎发,道:“不全是。” 苏明樟平静了那么久,此刻终于被气笑道:“怎么,你这本子只记仇不记好?” 他如何宠着她,她是半个字不写。 江蕴道“我要写好的,只是还没开始,先抑后扬,先抑后扬明白吗,这是话本子的惯用技法,越是这般,越是有人爱看,我前面将你写的多坏,后面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