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小道上,顾知延见了这一幕,拳头默默握紧,方才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按照江蕴的话,那江晗便是江齐安与继室所生,也是给她下药想置她于死地之人。 他难得见她笑得这般开心,那江晗却又来找事。 顾平很快察觉到师父的情绪转变,忙抬手握了一下顾知延的肩。 “放心。” 顾知延道。 他平生最是能忍,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不会贸然出面,让自己被发现。 且他相信江蕴自己可以面对。 只见江蕴收起笑意,问道:“侧夫人的院子偏,这头的声响能吵到夫人休息吗?” 江晗觉得她话里话外都在嘲讽自己。 “府里下人都往此处来,我那头怎会不察觉?且不论吵不吵的到我,你带着他们这般闹腾,他们是不用当值了吗?” 其实若客观论起来,江晗的话也并非没有一点儿道理,江蕴自认是个讲理的人,但面对要自己命的仇人,总有个例外。 她跟江晗讲屁个理。 她扭了扭脖子,“所以就是根本吵不到侧夫人咯?” 江晗面部抽搐。 她把目光移开,面对下人们道:“全都滚开去,一人二十大板!某个贱人不守规矩,你们都不守了吗?” 听到二十大板,下人们都傻了眼。 按照规矩来说,江晗的身份当然有这个资格罚人,且确实下人们错在先。 但是她在府中说话就是很尴尬。 且不说下人们会不会乖乖听话挨罚,就算下人们被她吓唬到,江蕴也是绝不允许。 别说江晗在这儿发作了,就算是苏明樟在这儿发作,她也万万没有让其他下人们因她而受罚的道理。 江蕴提声:“想都别想!” 她抬手在两个吓到的小丫头面前护了一下,“守不守规矩,还轮不到你来定赏罚!” “那难道让你这个破身又不收房的通方奴婢来定赏罚?” 江晗也提高了嗓音,还特地把几个字眼着重强调了一下。 说罢,她给七兰使了个眼色,七兰上前就想将江蕴拽过来。 她才走到江蕴身前,就得到了一个耳光。 啪! 一声很清脆。 她呆愣住。 江蕴出手很果断。 她过去在江家,是不敢还手,是没资格还手,又不是没力气还手。 更何况,她过去早膳中的药都是这婢女下的,别说是一巴掌,就是来上一刀子,那她也不在怕的。 “江蕴!” “喊什么?” 江蕴笑道:“什么叫破了身子又不收房?” 她说着撩起袖子,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就在胳膊上,“侧夫人造谣的本事真是张口就来。” “你……你竟……” 且不说她与苏明樟有没有事,江晗早已为她入宫那日已经与先帝行过事了。 就在她惊讶之余,江蕴突然又道:“倒是侧夫人该努努力,而不是进府这么久了,胳膊上的这点红也同我一样还在。” 她说罢,视线落到江晗的胳膊上,双眼微眯,似乎能隔着她的衣裳看到里面。 江晗心虚的脸白了一个度。 她没有与相爷同房过,这在相府不是个秘密,但她……她的衣袖可禁不起撩。 都是宋珩害的! 思及此,她转头看向身后黑暗中的身影。 “王志,将她绑了!” 宋珩也远远跟来了,一直站走后方看戏。 听到王志这个名字,江蕴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听程东程西说过,江晗院中的王志,她私下里喊他宋珩。 且还是与她通奸之人。 若是真的宋珩,她怎敢在这样的场合让他出面?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江蕴不由得怀疑自己多想。 后面被喊的宋珩三两步上前来,那张蜡黄的丑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江蕴看了不禁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便挪开了。 真的很丑。 青姝则是蹙眉仔细打量。 她总觉得又几分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许是她话本子里的牛鬼蛇神看多了,估计是像山海经上的哪只兽。 宋珩虽私下早已掌握了江晗,但在外他依旧得将王志这个身份演好。 也只有在外人在时,江晗可以装腔作势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