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抬眼看去,见来人穿着一等女使的衣裳,若不是青姝这样管事的,那就是贴身伺候主子的。 青姝是府中人都认识的,张厨子见是个生面孔,且那张脸生得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心中便有了数,对着阿椿和阿楸道:“你们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张厨子笑着跟江蕴打招呼道:“姑娘就是近来在相爷身边伺候的吧?来伙房可是有什么吩咐?” 阿椿阿楸见张厨子对谁都这般好态度,不禁翻了个白眼,阿椿起身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她又不是主子,最多不过是传话罢了,你这弥勒厨,说话真会给人面子。” 张厨子憨憨道:“阿椿姑娘,你虽是换了地方做事,但这月例银子又没减,气性这么大作甚?大家都是在一个府里当差的……” “什么在一个府里当差?我们都是被正经买来的良奴,她不过是路边随便捡的,你只管烧你的菜,别来管我们女儿家的事。” 阿椿见到江蕴就来气,也连带着把张厨子说了一嘴,张厨子不喜拌嘴生事,搓了搓手管自己烧菜去了。 江蕴总算是捡了个空隙说上话,她不打算搭理阿椿阿楸,只对着张厨子道:“我来学做两样菜,一个如意糕,一个芙蓉鸡丝羹,你可能教我?” 张厨子一听是来找他拜师,自然是一万个乐意,他道:“小事小事,不过我……” 话还没说完,阿楸就打断道:“如意糕?相爷从来不吃甜食,我在书房伺候许久,曾给他端去的糕点他一应不动,你学这个作甚?” 江蕴道:“相爷让我学我便学,没有旁的缘由。” 阿椿道:“如意糕我与阿楸都会做,既然相爷想吃,我们做好你端去就是,先走开,免得在这碍着我们手脚。” 江蕴道:“相爷要我亲自做。” 阿椿:“呵……” 她看着江蕴冷笑了一声,“你在这得意些什么?” 阿楸应和:“怕是伺候了相爷两日便开始得寸进尺,还相爷要你亲自做,那是不是还要你亲自喂他吃?” 江蕴虽以往在江家做小伏低惯了,但骨子里是个有脾气的,她此时不再像以前那样卑微,而是按照自己的真实性情回嘴道:“你是自己想这么做吧?少将你那些意淫的画面往我身上套,我不过本本分分按照相爷的吩咐做事,你何须酸言酸语?” “你!野鸡上天装凤凰,什么东西!” “……” 张厨子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他是个和事佬的性子,转头道:“都别动怒别动怒,阿蕴姑娘,我方才也想说的,相爷从来不吃甜食,我精通菜食,却不擅糕点,这样,我教你芙蓉鸡丝羹,这如意糕你就跟她们学吧。” 张厨子说的是实话,江蕴也只好应下。 眼下张厨子正忙着,阿椿道:“先学如意糕吧,跟我们来。” 江蕴想着,只要她们不找事,那她自然可以把方才的不愉快都抛下,可怎料她才走过去,阿椿就抓起她的手,把衣袖猛地往上翻。 江蕴本能地抽回手,“你干嘛?” 阿椿没有再来拽她,因为她已经看见了,江蕴胳膊内侧的那点红犹在。 她笑道:“看你夜里都住在相爷屋子了,我们自然是好奇,你是被破了身子不收房呢,还是相爷根本不屑碰你,你却在瞎逞威风,现在看来,是后者。” 江蕴一哂:“原来你满心思只有这些。” 阿楸咬牙轻声道:“贱人,你少装清高,今日我们菜叶还未摘完,你来摘了,我们再教你。” 江蕴转身就走,“那你们就先忙吧,相爷又没催我,我横竖不急。” 阿楸见状,气的把菜叶子一甩,道:“这破菜谁爱摘谁摘,姐姐,我不服气!” 她们姐妹二人,不论身段还是容貌,在婢女中都是上层,外头的人衙子会挑她们这样好看的姑娘,从小精细培养,然后卖给大户人家当近身奴婢,才不是干粗活用的。 而像她们这样的人,自然以成为主家的通房或是妾室为目标,如今改了差事,虽说月例银子没减,但却再难见到主子一面。 这于她们而言是被毁了前程。 阿椿握住阿楸的手,小声道:“你可还想回到相爷身边伺候?” “自然。” 阿椿点了点头,道:“无妨,会有机会的。” …… 这厢,江蕴出了伙房往回走,一路见不少小厮搬着箱子往外走,看样子还挺沉。 她拦了两个问道:“你们这搬的是什么?” 小厮们已经都认得了她,停下来道:“阿蕴姑娘,这些是送去江家的聘礼嘞,相爷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