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疯狂摇头。 “那就别这幅怂样。” “是。” 江蕴抬起头来。 苏明樟目光凝在她脸上,忽而又道:“你若觉得跟着我提心吊胆不自在,可以去跟着世子。” “世子?”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江蕴回忆了一下,世子不就是方才王府那少年吗? “为何可以跟着世子?”江蕴问道。 苏明樟道似漫不经心道:“他看上你了。” 不过见了一面,有什么好看上她的。 江蕴道:“相爷说笑了,世子还小,有什么看上不看上的。” 苏明樟道:“他只小你两岁。” 江蕴一时琢磨不透他。 他是真会将他送给赵辰康? 他若是嫌她,他应该话都不屑与她说一句,若是不嫌她,将她送人又是什么心态 她抬起头看去,暖灯火烛下,他半低着眼帘,遮掩了眼里细碎的光,身形不动,静静地待她回答。 江蕴觉得柔和都是假象,若是她对此乐见其成,很可能会被他丢出车去。 莫不是在测她忠不忠诚? 思及此,江蕴道:“小几岁大几岁又如何?一仆不侍二主,奴婢是相府的人。” 得了答案,苏明樟未再接话,而是支着头闭上了眼。 他方才的打算,正是江蕴所猜的那般,不过还要再狠一些。 他不会护三心二意的人,即使她与当年那人有几分相像。 若她方才上了钩,就不只是被丢出车而已,估计现在已经横尸街头了。 苏明樟身边人个个都忠心不二,口风严谨,便是因为有半点破绽的人都会被斩立决。 江蕴见他闭眼不再说话,稍作犹豫了一番,还是打算坐到车外去,然她一撩车帘,又听见苏明樟的声音:“就坐里面吧。” 程风一人吹着冷风把车驾到府门口。 江蕴回到相府后,一进屋就被青姝怒瞪一眼。 “呦,还回来呢?我还以为你道行够深,要直接在相爷屋里住下了呢。” 江蕴出门一趟,都忘了这码事了,没成想她还气着。 她进屋倒了茶水喝,随口道:“有你多指点,我道行会越来越深的。” 青姝本就气了半日,听她这样讲,更加觉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便也倒了杯茶,直接泼到她脸上。 “你少得意!” 江蕴呛到,猛的咳嗽了几声,将茶水咳了青姝一脸。 看似无意,实则故意。 “江蕴!” 青姝怒喊一声,江蕴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 “奴婢名阿蕴,青姝姑娘别叫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管你叫什么?你白日在相爷面前恶人先告状还不够吗?竟还敢喷我茶水?” “你乱丢花生壳,你拿花生砸我,你泼我茶水,到头来还都是我的错?” 江蕴本不想和她计较,谁知她不得理还不饶人了,“青姝姑娘,我不会在这相府待一辈子,你根本无需担心我抢了你的相爷,再者我最后说一遍,别再拿我当江家人,江家是我仇家,你我一起当差,合该和睦些才是,何必瞎的给自己找死对头受气?” 江蕴气的说了一串,觉得还不够完,继而又道:“你若是能不针对我也就罢了,可你如果颠倒黑白来欺我,你别怪我不客气。” 青姝本来也听进去两句,可直到她听了最后一句话,脸色瞬间垮下来。 她还敢不客气? “你倒是说说你能如何不客气。” 江蕴擦去脸上的茶水,挑了挑眼尾,故意气她道:“比如我真的去勾引相爷,然后气死你。” “你可真是好样的。” 青姝怒得去抽走了她的被褥,道:“我今日冷,要盖两床,就委屈你一下吧。” 江蕴转头就往门外走。 青姝喊道:“你做甚去?” 江蕴用力眨了两下眼,挤出了一点点眼泪,转头道:“我这不是没有被褥了吗,怕自己冻死,找相爷再要一床去。” 青姝见了一脸黑线。 她最讨厌这样卖弄可怜的模样,总会让她想起那膈应之人。 “死妖精装的我见犹怜给谁看。” 说罢她啪的一脚把江蕴的被褥踢回到地上,“拿去,我才不要盖你的!” “……” 熄灯许久后,黑暗中,床上又传来青姝的声音:“江蕴,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