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脖子上被绑了红丝带,前面扎成了一朵小花,打算到时候挂在江蕴轿子前头,红配绿的很是抢眼。
江蕴觉得简直没眼看,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笑。
“哎呦姑娘,上口脂了,先别笑。”
正红色的口脂一上,张扬明艳,江蕴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舍不得挪开眼。
“姑娘先把耳坠子带上,再穿衣裳,最后再戴发冠,发冠实在重,能少戴一刻是一刻。”
江蕴任由妈妈们安排,一早上都是眉眼弯弯,但行动呆呆,用妈妈们的话说,这就是遇喜事高兴坏了,又紧张,可性子里又是淡定的,这才成了这乐着发呆的模样。
她们就将江蕴当作自家姑娘,眼里也跟着欢喜。
江蕴梳妆完,天已经大亮,刘妈妈算了算时辰,道:“最多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来了,姑娘现在先去给长辈敬茶,然后再将这团扇拿好,将脸遮住,等相爷来了,老身扶着你出去,相爷会亲自将你带上轿子。”
江蕴点点头,起身先去给外公敬茶。
顾知延早就端正做好,就等着她来了。
顾知延本是准备了好大一段话想将给江蕴听,但见她人真的站到自己面前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心满眼的,只有欣慰二字。
早先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外孙女儿,不仅活着,还活得这样康健,生的这样水灵,如今能看到她这样风光大嫁,他心情难以言表,有些干巴的嘴唇轻轻颤了颤,眼睛也是用力一眨,强忍着不哭出来。
沉默片刻,江蕴也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顾知延想到江蕴之前说的,她嫁的那样近,还是会时常来医馆的,便成功平复的心情,开口道:“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坏了?可以敬茶了。”
江蕴道:“是。”
江蕴取了边上顾平端来的茶,恭恭敬敬递给顾知延。
顾知延接过,喝了一口,道:“寻常情况,这茶该是敬给父母的,阿蕴,这茶外公喝了,便将该说的话与你讲了。”
“外公请讲。”
顾知延道:“也就是些寻常的话,你既成家,日后要与夫郎和睦,万事有商有量,打点好府中一切,早生贵子。”
他说完这些,轻咳了一下,停顿过后道:“这些都是成婚的场面话,横竖我们这医馆里,也没什么七七八八的亲戚来看着,外公便与你说些真心话。”
江蕴就知道,方才那些话,根本不是顾知延的风格。
顾知延重新道:“你成家,能和睦是最好,但更关键的是,若是受了欺负,绝不能闭口不言,万一苏相日后有了什么变化,你万不可忍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劲,那外公就去替你做主,如今他有官位,你外公我也有点儿民心的,还有什么早生贵子,这种话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你嫁去先开心着就是,孩子这种事,命中来了就来了,不可有压力,你可明白?”
江蕴眉眼温柔,轻声道:“外公,我知道了。”
这头顾知延交代完,外头就有声音传进来了。
是铜鼓唢呐声,一听就知,是走在前头讨彩的。
顾知延道:“听声音,这是来了,你且不用太着急,回去先坐着,让他请一请你,再出去不迟。”
江蕴听了话,刚回头,就见妈妈们在外头候着了,她从刘妈妈手中接过那把镶的金线流苏的团扇,挡在自己面前,又在屋里坐上一坐,等着时候。
顾安兴奋,明明从这里看不到外头,目光还是不停的看,仿佛能穿透墙一般。
“顾安。”
“啊?”顾安回头,他听见是刘妈妈在喊他。
刘妈妈道:“你这孩子,快出去拦着新郎官。”
“为什么要出去拦着?”
刘妈妈道:“就是玩闹的习俗,你得去堵一堵,不能让你阿蕴姐姐太容易就被接走了,你要让新郎官给诸位多发些彩头钱。”
顾安这才反应过来,往门外跑去。
江蕴道:“刘妈妈,这个环节实在没办法,家中没什么兄弟姐妹,不然这一环,倒是最热闹的。”
刘妈妈道:“不过是个环节,走一走就是了,姑娘这成婚的重头戏在后面,相府那边,应该是第一热闹的了。”
刘妈妈正说着,窗外金色的晨光透进来。
“姑娘看,这晨光破云,是好兆头啊,金灿灿的。”
那光穿过窗棂,照在江蕴的团扇上,团扇上的金线被照的反光,团扇都如此,她发上的珠宝更是不用多说。
彼时外头,苏明樟的迎亲队伍已经堵在了门口。
外头只能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单单是他的队伍就已经人数众多,这举牌的,敲锣打鼓的就是前面一长串,后面紧跟着是骑在马上的他自己,再往后就是八抬大轿,八人抬轿,足够让江蕴坐在上面的时候半点儿不颠,再这后面,那边是扛彩礼的队伍。
众人以为,那彩礼他早早就给过了,就在定亲的时候,但是那时是那时的,现在是现在的,定亲给一回算聘礼,这成亲了,又在补上许多,是心意,是排面,也更是重视,这再往后,有些家丁丫鬟们,都装着许多蜜饯果子还有铜钱,随手给路边说好话的百姓讨个彩头,